第 69 章 六十九_听说我的同桌是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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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六十九

  比起那个不知道靠谱不靠谱的红鸾星,祁殊现在更关心自己室友的心理状态。

  别看这人清醒的时候嘻嘻哈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可昨晚喝醉了的时候明显是心里压着大事已经快要压到临界值了。

  想一想也理所应当。这才几天,家里长辈去世,父母离婚——还不一定能离得成。再往前倒,父亲出轨到自己的英语老师身上,甚至被自己撞破都毫不避讳,这一桩桩糟心事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消化的。

  但这种事祁殊又帮不上什么忙,想来想去也只能给他多准备了几张安神符,贴在了贺衡床栏上。

  贺衡进来看到自己床上贴着符纸后大吃一惊,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倒带似的退回了宿舍门口,后背紧紧贴着门,十分谨慎地看向正在书桌前画符的室友:“我的床上是有一只僵尸吗?”

  祁殊:“……”

  祁殊手底下动作没停,只在间隙瞥了他一眼:“没有。”

  贺衡更害怕了:“那是我明天就会变成一只僵尸吗?”

  祁殊:“……”

  祁殊宽和仁善地捏着笔:“不会。”

  贺衡倒吸一口冷气:“所以是你明天就会变成一只僵尸,提前给我圈出一块安全地带吗?”

  祁殊:“……”

  天地为证,祁殊自来脾气不算好得没边儿,那也是多少年温和内敛,今天还是头一回体验到被人气到心神不稳是什么感觉。

  他手底下一个没收住,画偏了一笔,蘸着朱砂的毛笔直愣愣地撇出了符纸。就这一下,原本引进符中的罡气瞬间倾洪似的泄出,向四周逸散开来,余波冲到了屋里被新拘来的鬼身下的净魂阵,带动了净魂阵一同震动了一下。

  墙角的鬼被这一点外泄的罡气吓得瑟瑟发抖,拼命往后躲,又被净魂阵限制着躲也躲不开,只好害怕地闭上了眼,正准备硬抗那一点罡气的余波,祁殊眼疾手快飞过去一张符把它连鬼带阵一同护住。那只鬼等了好一会儿才敢睁开眼,小心地活动了一下手脚,确认自己没事之后差点哭出来,劫后余生地坐到了地上。

  祁殊倒是没受影响——他体质特殊,先天就亲近这些,使用起来如臂指使,别人视为双刃剑的罡气根本就伤不到他。

  他敢一边画符一边分神说话,就不担心真画毁了符会造成什么不太能承受的后果。只是遥想起上一次画错了符罡气外泄还是不到十岁掌握不好分寸的时候,就觉得这一次的意外实在是太一言难尽。

  “不是,闭上嘴。”

  祁殊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克制住了自己,“安神符,你要嫌碍事就自己揭了。”

  眼看着把人逗生气了,贺衡连忙收敛了一点,笑着改口:“不碍事儿不碍事儿,我正准备跟你求一张呢,省得晚上睡着了老挨打。”

  祁殊停顿了一下,还是提醒他:“安神符挡不住托梦,只能让你睡得更熟,而且更不容易醒过来。”

  贺衡哑然:“这就是谋杀吗?”

  祁殊:“……”

  祁殊颇有先见之明地放下了毛笔,准备过一会儿再画,省得一时心神不稳又画毁一张。

  半天不见,自己这个室友气人的功力怎么突然就扶摇直上了。

  不是去找夏老师解释家长没来参加家长会的原因去了吗,难不成还顺便参加了个气人培训班?

  眼看着小室友又要被自己气到拳头硬了,贺衡捂住脸闷声笑了一会儿,才正色道:“我没事儿,真没事儿,不用担心。”

  祁殊心说怎么不担心啊,你昨天晚上看着都快哭出来了。

  其实要是能真哭出来发泄一通那也算好事,担心就担心在他明明很难受,可最后又硬生生憋回去了。

  可千万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憋个大动静出来。

  祁殊感觉心一直就悬着落不下来,只好努力开导他:“你也别把什么事都压在自己身上……或许老人家晚上也会去劝阿姨呢?”

  贺衡心说那还真不会。

  当年他妈要离婚的时候,奶奶是劝得最卖力的一个。

  尤其到了这种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心态来面对奶奶——感情肯定是很深厚,毕竟自己从小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可说起来,这些年要不是奶奶每次都努力地劝着,或许他妈早早就下定决心离婚了也说不定。

  他也知道奶奶并没有什么坏心思。老人家嘛,尤其到了这个岁数,谁不希望家和万事兴呢?

  贺衡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垂下来的安神符,不知不觉就把心里挺害怕的一件事说了出来:“你说,到最后不会他俩还是不离婚吧……所有人都不希望让他们离婚,我奶奶不希望,我妈也不想,就我在这儿撺掇着,回头再一起怪我来。”

  其实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人总是爱给自己开脱的,尤其是遇上了什么过分难过,过分摆脱不了的事,就总得找一个可以怪罪的人,才能减轻心里的负担和痛苦。

  哪怕这个人的初衷是为了让自己摆脱掉这些难过的事,可那又怎么样呢?

  我总不能怪自己啊。

  祁殊这么想一想还真的很担心,又任劳任怨地拿起笔:“那我再给你画两张,你随身带着,心情能好点。”

  贺衡:“……”

  这是什么用来逃避现实的玄学海/洛/因吗救命。

  贺衡一条腿撑着地,翘起前面两个椅子腿来,只用后面两个椅子腿撑着,晃晃悠悠地坐在椅子上,发呆似的看着祁殊画符。

  “其实有时候想一下,我也不知道我这么做究竟是不是对的。”

  贺衡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又停顿了好一会儿,继续道,“说起来,我妈已经是个成年人了,离不离婚,应该是她和贺广杰两个人商量的事,别人都不该插手的。”

  “其实,我现在这样逼着她一定要离婚,本质上和以前那些劝她忍一忍不要离婚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祁殊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下。

  他其实不太擅长和人辩道,更不擅长讲一些能够开导人心的道理,认认真真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该劝贺衡什么。

  于是贺衡没听到他的回应。

  但是相比起回应,贺衡可能更需要的就是现在这样一个可以想到什么说什么的时间和空间。

  屋里一摞摞的安神符正润物细无声地起着作用,叠加的效果足以让贺衡心神大松。他一边撑着腿前前后后晃悠着椅子,一边低声开口,把自己心里纷杂的思绪一点一点地念叨了出来:“我觉得离婚是最好的方法。可是一个成年人,真的需要别人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来插手自己的事吗?”

  祁殊垂眸,提醒他:“现在也不算你插手,是你爸爸那边先要离婚的啊。”

  “是啊。”

  贺衡痛苦地闭上眼,“所以我现在是在帮着他,逼我妈离婚——我真的应该这样做吗?离了婚之后,万一我妈会觉得更痛苦呢?”

  这事谁也说不好。

  往玄学里说,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姻缘命数都是天定,可又牵一发而动全身。人定不是不能胜天,可胜了之后是喜是悲,那谁也算不出来。

  单从贺衡的妈妈个人来说,她现在很痛苦,可摆脱这种痛苦需要勇气。摆脱之后,也未必不会再有新的痛苦。

  “但人总要去争取啊。”

  祁殊垂着眸,慢慢地道,“别人不能替阿姨做决定,可阿姨心里一定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或许只是其他的事太多太杂,裹挟着她不敢去争取而已。又或者是之前太多次没有希望,已经不敢去努力了……但既然有希望,总要去争取,去面对啊,人生不就是一个接一个的决定组成的吗?”

  “没有人知道自己做出一个决定之后会面临到什么突发情况,会不会如意,会不会变好,亦或者会不会变得更糟。很多时候,这些是看命盘起卦都都算不出来的。所以到底要做出什么决定来,最终还是要本人选择的。”

  贺衡静静地听着,没说话。

  祁殊就放下笔,走到他身边,和昨天夜里一样,把手搭在了他的背上:“去和阿姨好好谈一谈吧。先问问阿姨,不考虑其他外在因素的情况下,到底想不想离婚——我相信,没有人会对一个出轨多年的人还心存不舍的。问清楚阿姨心里到底在顾虑什么,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咱们”砸昏了头,贺衡安静了片刻,乐呵呵地站了起来,顺手揭起床栏上的一张安神符揣进兜里就往外走,又被祁殊追上,塞了手机和另外一沓安神符:“多拿几张吧。虽然没什么大用,但好歹能让你们两个人都心平气和地沟通。”

  贺衡持怀疑态度:“真的吗,那你刚才还捏着笔准备抡起来打我的样子。”

  祁殊:“……”

  你还好意思说。

  时势比符强,祁殊谨只好慎地改口:“安神符只是辅助。在你好好说话的情况下,你们才能心平气和地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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