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落井下石
第一百三十八章落井下石
星眸迎视玉帝，杨戬沉静的神情洋溢抗击，所言没有废话，直接对玉帝所问一一反驳：“御前失仪？陛下派哪吒来真君神殿，指明是押臣上殿受审，早已拿臣当成罪犯。而御前之仪是给常臣定的，臣既是罪犯，自然不在守仪之列。更何况，陛下明示哪吒速押臣上灵霄，根本也没给臣更换官服的时间。”
“照你这么说，你面圣不换官服，倒是朕害的了？”闻听杨戬道理十足的反驳，玉帝立马不悦。
故意无视玉帝的问话，杨戬直接对第二宗罪反驳：“无视圣驾？臣对陛下礼数俱尽，何来无视？臣与陛下君臣千年，像今天这样向陛下行礼过后便自行平身回复陛下所言的情况何止一两次？陛下从未责怪，所以臣以为，陛下并不将这些小事视为失礼。”
看似有些狡辩的话，实际却满附敲点。平时如此行为千百次都不责怪，偏赶人家重伤在身就挑起理来，未免也太软欺硬怕。堂堂三界之主，若承认自己软欺硬怕，尊严何在？
所以，尽管杨戬这话有点拿着不是当理说，玉帝却仍旧有些无言以对，只能发泄似地对杨戬不耐烦道：“继续说！为除妖孽祸及无辜，这可是属实，朕倒要听听你还怎么狡辩！”
毫不介意玉帝话中的责讽，杨戬满面平淡道：“陛下容禀，臣所以会拼着伤势崩裂的代价移山诛杀群妖，实属权衡利弊的决择。群妖数量过万，各天巡卫却又不知去向，若容群妖围剿真君神殿，臣有梅山兄弟保护，自是无逾，但法力低微的仙仆势必就要死在群妖的践踏下。而且群妖公然放话，贼不走空，私闯天界既已犯下不赦之罪，便要遇神杀神，遇宝夺宝。天界宝物如果落入邪恶之手，必然后患无穷，法力低微的神仙若死在妖军刀下，岂非更加无辜？倒是枯木峰凶灵居多，真要取舍，臣认为牺牲凶灵，总好过牺牲其他仙者。”
“一派胡言！”听罢杨戬这番辩解，玉帝顿时厉声指责。“亏你还以仁爱名声在外，竟对众生如此分轻分重。凶灵也是生命，何况天界凶灵不同于凡，又没主动兴风作浪，凭什么就被你轻视不如常仙值钱？就冲你这个观点，也不配做司法天神，更不配做仙！”
“陛下，臣任司法天神多年，印象里，误闯枯木峰被凶灵吞噬的仙命不在少数。千年以来，枯木峰的凶灵也并非从无主动攻击于人的历史，下凡作案的记载也不是一条、两条。臣会选择移枯木峰来诛杀群妖，其实也是想赐劫枯木峰，让无形运理淘汰凶灵中的失德者，警醒它们遏制凶心、全念向善，早日修成正果，自然就不会轻易沦为牺牲品。”杨戬冷视玉帝，稳稳摆出道理。
“狂妄自大！你有什么资格赐劫一山？救一祸一，你还强词夺理？念你重伤永难复原，落下血劳症也算报应，朕就不追究你御前失仪、无视圣驾，但这祸及无辜的罪，你是受定了！朕可以不贬你的魂魄入九幽，但要驱散你的魂魄，让你永不操生。朕要让你做孤魂野鬼流落世间，好好感受一下做你口中说的低等生灵是多么可悲！”好像怕谁听不见似的，玉帝扯着嗓门对杨戬大吼。
表面听来，玉帝此言似乎只是暴怒，并且还因杨戬重伤难愈，有几分顾念性，但杨戬却知道，玉帝语中的顾念部分，其实是向满朝文武公告他再难恢复昔日神威的内幕，以便那些还报着帮他渡过此劫，等他恢复元气依附之辈看清势局，选择闭嘴。
饱含讽刺性佩服地看着玉帝，杨戬的俊脸堆满宁死不屈：“凡事都有轻重利弊，陛下执意认为凶灵的价值和常仙一样，天界宝物落入妖手后患无穷也没关系，臣也无话可说。尽管天条有定，成事皆有牺牲。尤其战争，祸及无辜再所难免，迫不得已，其情可谅。但陛下不愿遵天条谅解臣，臣也只能逆来顺受！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你少拿天条来压朕！天条也有定，若借战事恶意祸及无辜，当酌情赐罚。依朕酌情，你理当替枯木峰那一百二十条生灵偿命！来人——把杨戬推出去，用天雷击毁他的金身，魂魄驱散，用风吹到凡间荒凉之地！”恼火杨戬不服不奋的态度，玉帝再次丢出诛杀令。
“慢！”见金甲天神又因玉帝的命令走来，哪吒再次跨步挡在杨戬面前，瞪着玉帝眉梢高挑：“陛下，任何触犯刑律者，都应按天条惩处，不该由谁一口定论。真君拿出天条依据，陛下也拿出天条依据，可见真君祸及无辜一事在天条衡量是有争议的。以往像这种有争议的刑案，皆由身为司法天神的真君裁决，但因此事涉及司法天神本人，所以真要论罪，也该由群臣共议定夺。陛下不该一人决定！”
“放肆！司法天神涉罪，朕来裁决是天经地义。你话里话外说朕没资格，岂非藐视圣驾？念你年幼，朕不予计较！再若多言，与杨戬同罪！”玉帝对哪吒雷烟火炮道，随即眼望群臣郑重警告：“你们都给朕听好了！朕这次处决杨戬，可是依天条来定，非朕一意孤行！谁若再替杨戬求情，便是反抗天条、诋毁圣驾、欺君犯上，别怪朕不念君臣之情！”
本来，许多官员听玉帝说杨戬痊愈后实力也会打折，还会落下血劳症，准备迈出替杨戬求情的脚步就迟滞；现在又听玉帝怒吼谁再替杨戬说话便视为欺君犯上，就更不愿再?Z这滩浑水。杨戬失去实力、权势将散的未来，人人皆可预料，傻瓜才会为一个即将一无所有，又被玉帝视为眼中钉的人挑战天威。
面对玉帝发下这般严令，即使是位高权重的伯邑考，此刻也踌躇再言。挑战天威要足够的实力才行，他自身实力远不具备挑战天威的资格。二十八宿虽然依附于他，但根本原因却在于他是星宿的领导，现官不如现管，才成为他势力的一脉。二十八宿帮他成别的事可以，挑战天威恐怕无人会做。更何况是为一个将来形同废人的皇家敌对？而他本人对杨戬虽然印象不差，却诚然交情不深，尚没达到可以为杨戬肝脑涂地的地步，故此眼见玉帝对杨戬小题大做，也没像哪吒一样坚决要为杨戬争一分生机。
抓住群仙无言沉思的空隙，玉帝又一次转向金甲天神怒喝：“你们还等什么？赶紧把杨戬推出南天门，绑在斩仙台上，等待受刑！”
受到玉帝第三次强令，金甲天神不敢再因任何人插言耽搁，大步上前抓住杨戬，直奔殿外。
攥紧枪杆就要拨开金甲天神抓向杨戬的手，但还没等哪吒动作，胳膊就被李靖死死抓住。
望着怒目相视的哪吒，李靖的脸跟吃苦瓜一样难看，压低的声音里充斥恳求和提醒：“哪吒！爹求你，别再给家里惹祸了好吗？不是爹自私无情，是李家不只是爹和你，还有你娘，还佣婢百口，你不能因为一时意气，就不顾他们的死活！”
父亲苦苦恳求，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哪吒不由迟疑，愣神的功夫，杨戬已被金甲天神推出大殿。
水眸颤动地望着毅然随金甲天神行出大殿的杨戬，嫦娥的心狠狠翻了三翻。杨戬就要这样死了吗？尽管杨戬对她情毁，又一次次冷言相对，可是真让杨戬消失世界，她却一万个舍不得。然而，她根本就没有能力救杨戬，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杨戬被推往刑场，仿佛多看一眼是一眼般，想要多记住些那帅气到令人失神的躯骨。
可算把杨戬推出去了，玉帝忙不迭进行下一步，选监斩官。雷霆碎身要启动天雷阵，得有一个人拿着他的令件去雷部调人；另外，怎么说，杨戬也是司法天神，又为促生新天条付出巨大，若像处死小妖一样，连个监斩的人都没有，没准像哪吒那样的多事之辈又要以此为借口拖延。为了不给多事之人拖延借口，他还是自主安排好一切为妙。把杨戬风风光光处死，也算他这当舅舅的对杨戬尽最后一分人情。
目扫群臣，玉帝冷声提问：“众位爱卿，哪个愿意做监斩官，照朕的旨意处死杨戬？”
无人答言，群臣听玉帝问完此话全低下头。杨戬是三界的功臣，此时附和玉帝，等于缺了大德。而且哪吒的双眼虎视眈眈，让人害怕。谁在这时帮了玉帝，很可能日后被哪吒抓到没人地方痛打。
连问三声无人答言，玉帝立刻明白群臣的顾虑，先是要对群臣发怒，斥群臣白吃俸禄、不为御用，紧接着又灵机一动，对群臣认真放话：“谁愿监斩杨戬，朕有重赏！杨戬死后，司法天神位空。监斩杨戬者，朕可考虑选他接替司法天神的职位。”
此语落，使得百官中有一半人抬起头。司法天神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坐在那个位子上，好处可谓多到无法形容。不过玉帝说的明显是含糊不清的话，“考虑”二字学问太大。
碍于玉帝含糊其词，虽然有一半人抬起头，眼露贪念，但却依旧无人站出接旨。
诱惑都丢出去了，还是无人接旨，玉帝不禁有些犯愁，面皮为百呼无应遭冷场一阵阵刺痛。
正当玉帝要发怒骂群臣为一个犯罪的杨戬都跟他作对时，百官中突然有一人跨步出列，好像鼓了很大勇气般，使劲吸了两口气，对玉帝深施一礼道：“陛下，臣愿请旨监斩杨戬！”
终于有人应和自己的问话，玉帝顿时心生明快。但当玉帝看清出列者的面容时，心中却又克不住轻叹世太炎凉。
出列的官员非别，正是天刑尚书。文武百官皆知他和杨戬同属刑法官员，可谓一脉相承，平日里接触颇多，既是杨戬的搭档，也是杨戬势力的一股。他的出列，昭示着“墙倒众人推、见利忘益、……”等等无耻的词汇，惹得不少人鄙视相望，这才使他倍感压力，搭玉帝话前忍不住深吸两下。
但，饶是压力巨大，背上多么无耻的骂名，天刑尚书也不想错过这个升迁的机会。他跟别人不同，杨戬养伤期间，司法天神的职务本就由他代理，所以玉帝话中的“考虑”二字对别人是含糊，是对他未必是。如果他帮玉帝解除冷场的尴尬，没准玉帝就将司法天神的职位直接任命于他。而且他这时站出来，也算表明愿意成为玉帝的心腹。没有可震玉帝的杨戬，他选择依附玉帝，自认为是明智之举。
猜出几分天刑尚书的心理，玉帝为了日后再施诱惑能打动心怀贪念的官员为己所用，当即对天刑尚书满意地翘翘嘴角：“韦尚书，看来只有你能为朕分忧。这样好了，左右杨戬养伤期间，也是由你一直代理司法天神的职务，那从现在起，就由你代任司法天神一职。等它日，朕选出合适做天刑尚书的人，就正式任命你为司法天神。而在正式任命前，就算对你担任新职位的考核期吧！”
“多谢陛下！”如愿以偿，天刑尚书立刻向玉帝拜谢，感谢的话中洋溢无尽兴奋。
“去雷部调兵吧！”玉帝边说边从桌上抽出一根金令签丢给天刑尚书，然后目望金銮殿外站起身，出口的每个字都透着兴致勃勃：“起驾斩仙台，朕要亲自看杨戬在千雷万闪下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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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眸迎视玉帝，杨戬沉静的神情洋溢抗击，所言没有废话，直接对玉帝所问一一反驳：“御前失仪？陛下派哪吒来真君神殿，指明是押臣上殿受审，早已拿臣当成罪犯。而御前之仪是给常臣定的，臣既是罪犯，自然不在守仪之列。更何况，陛下明示哪吒速押臣上灵霄，根本也没给臣更换官服的时间。”
“照你这么说，你面圣不换官服，倒是朕害的了？”闻听杨戬道理十足的反驳，玉帝立马不悦。
故意无视玉帝的问话，杨戬直接对第二宗罪反驳：“无视圣驾？臣对陛下礼数俱尽，何来无视？臣与陛下君臣千年，像今天这样向陛下行礼过后便自行平身回复陛下所言的情况何止一两次？陛下从未责怪，所以臣以为，陛下并不将这些小事视为失礼。”
看似有些狡辩的话，实际却满附敲点。平时如此行为千百次都不责怪，偏赶人家重伤在身就挑起理来，未免也太软欺硬怕。堂堂三界之主，若承认自己软欺硬怕，尊严何在？
所以，尽管杨戬这话有点拿着不是当理说，玉帝却仍旧有些无言以对，只能发泄似地对杨戬不耐烦道：“继续说！为除妖孽祸及无辜，这可是属实，朕倒要听听你还怎么狡辩！”
毫不介意玉帝话中的责讽，杨戬满面平淡道：“陛下容禀，臣所以会拼着伤势崩裂的代价移山诛杀群妖，实属权衡利弊的决择。群妖数量过万，各天巡卫却又不知去向，若容群妖围剿真君神殿，臣有梅山兄弟保护，自是无逾，但法力低微的仙仆势必就要死在群妖的践踏下。而且群妖公然放话，贼不走空，私闯天界既已犯下不赦之罪，便要遇神杀神，遇宝夺宝。天界宝物如果落入邪恶之手，必然后患无穷，法力低微的神仙若死在妖军刀下，岂非更加无辜？倒是枯木峰凶灵居多，真要取舍，臣认为牺牲凶灵，总好过牺牲其他仙者。”
“一派胡言！”听罢杨戬这番辩解，玉帝顿时厉声指责。“亏你还以仁爱名声在外，竟对众生如此分轻分重。凶灵也是生命，何况天界凶灵不同于凡，又没主动兴风作浪，凭什么就被你轻视不如常仙值钱？就冲你这个观点，也不配做司法天神，更不配做仙！”
“陛下，臣任司法天神多年，印象里，误闯枯木峰被凶灵吞噬的仙命不在少数。千年以来，枯木峰的凶灵也并非从无主动攻击于人的历史，下凡作案的记载也不是一条、两条。臣会选择移枯木峰来诛杀群妖，其实也是想赐劫枯木峰，让无形运理淘汰凶灵中的失德者，警醒它们遏制凶心、全念向善，早日修成正果，自然就不会轻易沦为牺牲品。”杨戬冷视玉帝，稳稳摆出道理。
“狂妄自大！你有什么资格赐劫一山？救一祸一，你还强词夺理？念你重伤永难复原，落下血劳症也算报应，朕就不追究你御前失仪、无视圣驾，但这祸及无辜的罪，你是受定了！朕可以不贬你的魂魄入九幽，但要驱散你的魂魄，让你永不操生。朕要让你做孤魂野鬼流落世间，好好感受一下做你口中说的低等生灵是多么可悲！”好像怕谁听不见似的，玉帝扯着嗓门对杨戬大吼。
表面听来，玉帝此言似乎只是暴怒，并且还因杨戬重伤难愈，有几分顾念性，但杨戬却知道，玉帝语中的顾念部分，其实是向满朝文武公告他再难恢复昔日神威的内幕，以便那些还报着帮他渡过此劫，等他恢复元气依附之辈看清势局，选择闭嘴。
饱含讽刺性佩服地看着玉帝，杨戬的俊脸堆满宁死不屈：“凡事都有轻重利弊，陛下执意认为凶灵的价值和常仙一样，天界宝物落入妖手后患无穷也没关系，臣也无话可说。尽管天条有定，成事皆有牺牲。尤其战争，祸及无辜再所难免，迫不得已，其情可谅。但陛下不愿遵天条谅解臣，臣也只能逆来顺受！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你少拿天条来压朕！天条也有定，若借战事恶意祸及无辜，当酌情赐罚。依朕酌情，你理当替枯木峰那一百二十条生灵偿命！来人——把杨戬推出去，用天雷击毁他的金身，魂魄驱散，用风吹到凡间荒凉之地！”恼火杨戬不服不奋的态度，玉帝再次丢出诛杀令。
“慢！”见金甲天神又因玉帝的命令走来，哪吒再次跨步挡在杨戬面前，瞪着玉帝眉梢高挑：“陛下，任何触犯刑律者，都应按天条惩处，不该由谁一口定论。真君拿出天条依据，陛下也拿出天条依据，可见真君祸及无辜一事在天条衡量是有争议的。以往像这种有争议的刑案，皆由身为司法天神的真君裁决，但因此事涉及司法天神本人，所以真要论罪，也该由群臣共议定夺。陛下不该一人决定！”
“放肆！司法天神涉罪，朕来裁决是天经地义。你话里话外说朕没资格，岂非藐视圣驾？念你年幼，朕不予计较！再若多言，与杨戬同罪！”玉帝对哪吒雷烟火炮道，随即眼望群臣郑重警告：“你们都给朕听好了！朕这次处决杨戬，可是依天条来定，非朕一意孤行！谁若再替杨戬求情，便是反抗天条、诋毁圣驾、欺君犯上，别怪朕不念君臣之情！”
本来，许多官员听玉帝说杨戬痊愈后实力也会打折，还会落下血劳症，准备迈出替杨戬求情的脚步就迟滞；现在又听玉帝怒吼谁再替杨戬说话便视为欺君犯上，就更不愿再?Z这滩浑水。杨戬失去实力、权势将散的未来，人人皆可预料，傻瓜才会为一个即将一无所有，又被玉帝视为眼中钉的人挑战天威。
面对玉帝发下这般严令，即使是位高权重的伯邑考，此刻也踌躇再言。挑战天威要足够的实力才行，他自身实力远不具备挑战天威的资格。二十八宿虽然依附于他，但根本原因却在于他是星宿的领导，现官不如现管，才成为他势力的一脉。二十八宿帮他成别的事可以，挑战天威恐怕无人会做。更何况是为一个将来形同废人的皇家敌对？而他本人对杨戬虽然印象不差，却诚然交情不深，尚没达到可以为杨戬肝脑涂地的地步，故此眼见玉帝对杨戬小题大做，也没像哪吒一样坚决要为杨戬争一分生机。
抓住群仙无言沉思的空隙，玉帝又一次转向金甲天神怒喝：“你们还等什么？赶紧把杨戬推出南天门，绑在斩仙台上，等待受刑！”
受到玉帝第三次强令，金甲天神不敢再因任何人插言耽搁，大步上前抓住杨戬，直奔殿外。
攥紧枪杆就要拨开金甲天神抓向杨戬的手，但还没等哪吒动作，胳膊就被李靖死死抓住。
望着怒目相视的哪吒，李靖的脸跟吃苦瓜一样难看，压低的声音里充斥恳求和提醒：“哪吒！爹求你，别再给家里惹祸了好吗？不是爹自私无情，是李家不只是爹和你，还有你娘，还佣婢百口，你不能因为一时意气，就不顾他们的死活！”
父亲苦苦恳求，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哪吒不由迟疑，愣神的功夫，杨戬已被金甲天神推出大殿。
水眸颤动地望着毅然随金甲天神行出大殿的杨戬，嫦娥的心狠狠翻了三翻。杨戬就要这样死了吗？尽管杨戬对她情毁，又一次次冷言相对，可是真让杨戬消失世界，她却一万个舍不得。然而，她根本就没有能力救杨戬，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杨戬被推往刑场，仿佛多看一眼是一眼般，想要多记住些那帅气到令人失神的躯骨。
可算把杨戬推出去了，玉帝忙不迭进行下一步，选监斩官。雷霆碎身要启动天雷阵，得有一个人拿着他的令件去雷部调人；另外，怎么说，杨戬也是司法天神，又为促生新天条付出巨大，若像处死小妖一样，连个监斩的人都没有，没准像哪吒那样的多事之辈又要以此为借口拖延。为了不给多事之人拖延借口，他还是自主安排好一切为妙。把杨戬风风光光处死，也算他这当舅舅的对杨戬尽最后一分人情。
目扫群臣，玉帝冷声提问：“众位爱卿，哪个愿意做监斩官，照朕的旨意处死杨戬？”
无人答言，群臣听玉帝问完此话全低下头。杨戬是三界的功臣，此时附和玉帝，等于缺了大德。而且哪吒的双眼虎视眈眈，让人害怕。谁在这时帮了玉帝，很可能日后被哪吒抓到没人地方痛打。
连问三声无人答言，玉帝立刻明白群臣的顾虑，先是要对群臣发怒，斥群臣白吃俸禄、不为御用，紧接着又灵机一动，对群臣认真放话：“谁愿监斩杨戬，朕有重赏！杨戬死后，司法天神位空。监斩杨戬者，朕可考虑选他接替司法天神的职位。”
此语落，使得百官中有一半人抬起头。司法天神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坐在那个位子上，好处可谓多到无法形容。不过玉帝说的明显是含糊不清的话，“考虑”二字学问太大。
碍于玉帝含糊其词，虽然有一半人抬起头，眼露贪念，但却依旧无人站出接旨。
诱惑都丢出去了，还是无人接旨，玉帝不禁有些犯愁，面皮为百呼无应遭冷场一阵阵刺痛。
正当玉帝要发怒骂群臣为一个犯罪的杨戬都跟他作对时，百官中突然有一人跨步出列，好像鼓了很大勇气般，使劲吸了两口气，对玉帝深施一礼道：“陛下，臣愿请旨监斩杨戬！”
终于有人应和自己的问话，玉帝顿时心生明快。但当玉帝看清出列者的面容时，心中却又克不住轻叹世太炎凉。
出列的官员非别，正是天刑尚书。文武百官皆知他和杨戬同属刑法官员，可谓一脉相承，平日里接触颇多，既是杨戬的搭档，也是杨戬势力的一股。他的出列，昭示着“墙倒众人推、见利忘益、……”等等无耻的词汇，惹得不少人鄙视相望，这才使他倍感压力，搭玉帝话前忍不住深吸两下。
但，饶是压力巨大，背上多么无耻的骂名，天刑尚书也不想错过这个升迁的机会。他跟别人不同，杨戬养伤期间，司法天神的职务本就由他代理，所以玉帝话中的“考虑”二字对别人是含糊，是对他未必是。如果他帮玉帝解除冷场的尴尬，没准玉帝就将司法天神的职位直接任命于他。而且他这时站出来，也算表明愿意成为玉帝的心腹。没有可震玉帝的杨戬，他选择依附玉帝，自认为是明智之举。
猜出几分天刑尚书的心理，玉帝为了日后再施诱惑能打动心怀贪念的官员为己所用，当即对天刑尚书满意地翘翘嘴角：“韦尚书，看来只有你能为朕分忧。这样好了，左右杨戬养伤期间，也是由你一直代理司法天神的职务，那从现在起，就由你代任司法天神一职。等它日，朕选出合适做天刑尚书的人，就正式任命你为司法天神。而在正式任命前，就算对你担任新职位的考核期吧！”
“多谢陛下！”如愿以偿，天刑尚书立刻向玉帝拜谢，感谢的话中洋溢无尽兴奋。
“去雷部调兵吧！”玉帝边说边从桌上抽出一根金令签丢给天刑尚书，然后目望金銮殿外站起身，出口的每个字都透着兴致勃勃：“起驾斩仙台，朕要亲自看杨戬在千雷万闪下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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