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疗伤、好转
第二十六章疗伤、好转
关上门，杨戬走向前厅，半途中回忆寸心刚才的质问，终究忍不住失笑在脸。
跟在一旁的哮天犬见状，一头雾水地问杨戬：“主人，你偷着乐什么呢？”
“啊？”杨戬回过神来一愣，面目平静地谎言：“三妹和小玉来了，我高兴。”
“哦。”哮天犬愣愣地应声，眉头却忍不住微皱，隐隐感觉杨戬没说实话。
来到前厅，刚好玉鼎真人也在，正与杨婵和小玉说话，可见他们已经打过招呼，杨戬便直接让杨婵和小玉坐下，欲像上次一样，请她们和玉鼎真人品茶、吃点。但杨婵却拒绝，称寸心的遭遇她已听嫦娥说过，此来主要是为寸心疗伤，救人要紧，其它事先延后。
为杨婵的积极欣慰，杨戬不由在心里赞美，他的三妹总是这么善良，当年为治理弱水宁愿嫁三首鲛，今日登门片刻不歇便要为寸心疗伤。
让玉鼎真人在前厅稍候，杨戬带杨婵和小玉来到寸心房间，众人相互招呼，之后杨婵对寸心说明来意。寸心对杨婵表示感谢，但杨婵却称要谢就谢小玉，因为宝莲灯的灯芯已被小玉吃掉，所以如今能操控宝莲灯的就只有她。
对小玉黯淡一笑，寸心的眸光充满惭愧。小玉注意到寸心的情绪，也不多说，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和善地坐在寸心对面，让寸心握住宝莲灯，凝神静息。
按小玉的说法去做，寸心单手抓住宝莲灯，慢慢闭上双眼。
与寸心同握宝莲灯，小玉默念宝莲灯的口诀，真气、元神顺指定脉落游动，最后注入宝莲灯内。翠绿的宝莲灯顿时发出七彩柔光。
柔光分作千丝万缕，顺着寸心握灯的手游入寸心体内，修复着寸心破损的脉络。与此同时，寸心的表情也浮现疼痛。
通过宝莲灯的感应，小玉在意念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寸心体内的所有伤痕，杏目中不由烁动心惊肉跳，连忙驱动宝莲灯的柔光温润经脉的裂痕处，注新吸浊，末了猛一用力，将吸出的污浊迅速提向寸心的嗓眼。
随着小玉的用力，寸心只觉胸腔刮痛，握着宝莲灯的手无法自控地松开，旋即嗓眼一腥，一瘫发黑的血当时喷出口外。
“寸心！”见状，杨戬忍不住惊叫，箭步上前扶住寸心，蹙眉望着小玉疑惑道：“小玉，这是……”
知道杨戬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小玉直接回答“这是瘀血”，并解释寸心体内伤痕众多，产生的瘀结也多得惊人；瘀结会阻碍寸心的经脉吸收药力，同时也会害寸心异常虚弱。只有清除瘀结，让经脉畅通，寸心才能康复。然而打通经脉本就是件很痛苦的事，何况寸心现在五内俱损，经脉根本承受不住一次输通的巨大力量，到时只会雪上加霜，所以清瘀这事只能慢慢来。她会隔几天来真君神殿一次为寸心疗伤，而疗伤的间隔期间，正是让寸心经脉好好休息的时候。
感觉小玉讲的条条是道，杨戬却仍不放心，盯着吁吁带喘的寸心，紧张地关问：“寸心，你感觉怎么样？”
闭目感知一下身体，寸心接着抬手攥了攥拳，而后面露明快地回答杨戬：“我感觉比原来轻松多了，手脚已经能够自控。”说罢望着小玉真切道：“小玉，谢谢你！”
“三姨母，你太客气了！能帮你减轻伤痛，对我来说，也是一件高兴的事。”对于寸心的感谢，小玉还以温暖的笑容。
看不出小玉眼里有一丝憎恨，寸心不禁心如刀割，万般后悔在心中澎湃，低下头，眼圈渐渐泛红：“你真的和你娘一样，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女孩。可是我却……”
“好了三姨母！”猜出寸心要说什么，小玉立刻打断寸心的话，语中满是劝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以后我们谁也别提，也没提的必要。人是要往前走的，总为从前的过失纠结，那不只会让自己痛苦，其他人看了也不好受。”
小玉情真意切的谅解反而令寸心更难受。感激地冲小玉点点头，寸心眼中的泪终究没能绷住，化作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
欣慰小玉如此胸怀豁达、善解人意，杨戬赞美中包含感谢地看了小玉一眼，而后劝寸心宽心，别因此再伤了身体，那样小玉的努力就白费了。
用沉默回应杨戬，寸心按着胸口，似乎再慢慢梳理情绪。
见寸心平静下来，杨戬走到屋角，拿过水盆边一条绢帕蘸湿，回到床边刚要为寸心擦拭嘴角的血，就被杨婵把绢帕抢过去。
“我来吧！”杨婵殷切地对杨戬说，帮寸心擦汗、拭血倒也细致。只是说不清为什么，寸心感觉杨婵这个殷勤献的有点怪。
比起寸心，杨戬对杨婵的殷切并没多想，只认为那是杨婵善意的举动。看着杨婵对寸心如此体贴，杨戬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温馨。
就在杨戬、寸心为杨婵的体贴各怀所见时，门外哮天犬再次传话，称哪吒带一个小女孩来访。
在众人的印象里，哪吒很少和女子来往，更别说和一个小女孩双入双出。闻听哮天犬此言，屋内众人同时一愣。小玉愣证过后，忍不住玩味地嘟念：“天条改了，神仙可婚，莫非哪吒也谈恋爱啦？”
“这不太可能吧！”杨戬干笑着说。他很了解哪吒的性格，很多时候是小孩心态，根本不可能考虑男女之事。
“可不可能，舅舅出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小玉眸中溢着期待。
有客来，杨戬自然是要出去接待的。想到杨婵、小玉和嫦娥都和哪吒很熟，杨戬便让寸心休息，邀杨婵等人一同出去。
“杨戬，我和你一起出去好不好？”没等杨戬启步，寸心便深切地要求。
“你站得起来吗？”闻听寸心所说，杨戬不由眉头微蹙眉，语含担心。
“我想可以。用宝莲灯疗伤后，我感觉气力强了不少。自从被你救回来，我都没出过房门，也没和梅山兄弟打过招呼。哪吒以前也没少照顾我，多年没见，我也很想看看他。”寸心认真地说，而后又看着自己吐在床上的血，游劝语气对杨戬言：“而且，这房间也该收拾一下。我出去，你刚好可以叫人整理。”
沾血的床单是该换，杨戬心里想，微微认同寸心的话，刚要回到床边扶寸心下床，就被杨婵阻拉道：“二哥，我看你还是先去前厅接待哪吒他们吧！别忘了哪吒还带个生人呢，让人家久等不好。扶三公主出去这事就交给我和小玉。三公主卧床多日，要出去见客，总得梳死一下对吧？”
感觉杨婵说的有理，寸心卧床多日，仪容不佳，要出去是得好好梳洗一下，而侍候寸心梳洗这事，他显然不太合适。想到这，杨戬看向寸心，见寸心冲他点头，便对杨婵和小玉安排：“那就有劳三妹和小玉带寸心去她原来住的房间，帮她沐浴梳洗，换身服衣。”
提到衣服，寸心猛然一震，迅速低头察看自己所穿，发现竟是一套常见的睡袍，看款式，很像哪个医馆为病人统一准备的。
心跳直线加速，寸心圆睁二目望着杨戬，语气艰难地问：“杨戬，是你帮我换的衣服吗？”
“不是。是神医楼的侍医们。”杨戬静静回答，猜到寸心问这话的原因，脸旁也溢出一丝难涩。
“那……那侍医们是男的还是女的？”寸心继续问，表情已现悲催。
“男的。”杨戬深吸一气道。
此话一落，寸心蓦地栽倒在床，吓得杨戬箭步冲上前，将寸心托起不住呼唤。
好半天，寸心才缓醒过来，望着杨戬欲哭无泪，扬起粉拳，好像雨点一般对杨戬胸膛一顿乱锤，口中半娇半责地嚷嚷：“你怎么能让男人给我换衣服呢！偌大真君神殿连个丫鬟都没有就算了，堂堂司法天神，不会请个女仙来帮忙这点事都做不到吧！你成心捉弄我是不是？”
先是为寸心有力气打自己高兴，但很快，杨戬的脸便阴下来。想起那日寸心浑身是血、形同尸体一般躺在床上，被华佗用针线缝合伤口，杨戬忍不住浑身发冷，完全是本能反应，将寸心抱在怀里，低低的声音满溢余惊未散：“我怎么可能捉弄你？眼见你生死一线，我哪还有心情和你开玩笑？有病不背医，那一刻，只要你能脱险，我什么都可以无视。”
“什么都可以无视”告诉寸心，杨戬是在意过男人给她换衣服的，只是情况紧急，又考虑到有病不背医的俗话，这才不拘小节。至于她已不是杨戬的妻子，杨戬为何还要在意她的身体被男人看到，寸心有些猜想，但也不排除是杨戬的性格比较保守，换成其她女人，杨戬可能也会在意。
察觉杨戬的情绪变化，寸心心里感动，表面却不耐烦地从杨戬怀里挣出，爬到一边摆着手道：“算啦算啦！本公主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事就到此为止。但是你得负责给我搞件衣服。我原来那件衣服被虎精抓破又沾满鲜血，估计没法穿了，你总不能让我穿着这件睡袍出去吧？”
“你原来的衣服都在。之前放在哪，现在还放在哪。你走时没拿，你走后我也没动过。自己去选件喜欢的穿吧！我先出去接待哪吒他们了。”杨戬慢慢说，边说边走出门外。
（原来的衣服都在？几百年不动，这也太夸张了吧？）寸心心里嘟念，就在这时听见嫦娥说话：“三公主，我也和三圣母、小玉帮你一起梳洗好吗？”
（怎么哪都有你呢？）寸心恨恨地想，脸上却欣然一笑：“那就有劳仙子！”
杨婵在前面带路，嫦娥和小玉扶着寸心慢慢走出房间。几人表面谈笑，嫦娥娥心中却躁乱起来。杨戬刚才抱着寸心，完全是无视她的存在，令千年来习惯被杨戬关注的她十分不适。她知道，杨戬平时不会这样。在她的印象里，从来都是寸心主动抱着杨戬，然后杨戬一副木桩相任寸心撒娇，从来都没当着外人的面抱过寸心。可是今天，屋内不只有杨婵、小玉在场，还有被杨戬奉作平生至爱的她在场，杨戬却不管不顾地将寸心抱在怀里，眼里满是失而复得、珍重之极，害她怀疑杨戬有些朝三暮四。然而她也看出，杨戬刚才有些失常，后来意识到了，所以才放下寸心匆匆离去。她推断，杨戬大概是想起寸心被抢救时的画面，才会一时情绪失控。杨戬重情重义，又对寸心一直遗憾、歉疚，她是了解的，尤其寸心这次受伤是被杨戬殃及，而寸心在她眼里仍然对杨戬痴心不减，那么杨戬像当年一样，顺寸心芳思，给寸心些柔情，让寸心高兴，以便伤势快好，也在情理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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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杨戬走向前厅，半途中回忆寸心刚才的质问，终究忍不住失笑在脸。
跟在一旁的哮天犬见状，一头雾水地问杨戬：“主人，你偷着乐什么呢？”
“啊？”杨戬回过神来一愣，面目平静地谎言：“三妹和小玉来了，我高兴。”
“哦。”哮天犬愣愣地应声，眉头却忍不住微皱，隐隐感觉杨戬没说实话。
来到前厅，刚好玉鼎真人也在，正与杨婵和小玉说话，可见他们已经打过招呼，杨戬便直接让杨婵和小玉坐下，欲像上次一样，请她们和玉鼎真人品茶、吃点。但杨婵却拒绝，称寸心的遭遇她已听嫦娥说过，此来主要是为寸心疗伤，救人要紧，其它事先延后。
为杨婵的积极欣慰，杨戬不由在心里赞美，他的三妹总是这么善良，当年为治理弱水宁愿嫁三首鲛，今日登门片刻不歇便要为寸心疗伤。
让玉鼎真人在前厅稍候，杨戬带杨婵和小玉来到寸心房间，众人相互招呼，之后杨婵对寸心说明来意。寸心对杨婵表示感谢，但杨婵却称要谢就谢小玉，因为宝莲灯的灯芯已被小玉吃掉，所以如今能操控宝莲灯的就只有她。
对小玉黯淡一笑，寸心的眸光充满惭愧。小玉注意到寸心的情绪，也不多说，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和善地坐在寸心对面，让寸心握住宝莲灯，凝神静息。
按小玉的说法去做，寸心单手抓住宝莲灯，慢慢闭上双眼。
与寸心同握宝莲灯，小玉默念宝莲灯的口诀，真气、元神顺指定脉落游动，最后注入宝莲灯内。翠绿的宝莲灯顿时发出七彩柔光。
柔光分作千丝万缕，顺着寸心握灯的手游入寸心体内，修复着寸心破损的脉络。与此同时，寸心的表情也浮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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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小玉的用力，寸心只觉胸腔刮痛，握着宝莲灯的手无法自控地松开，旋即嗓眼一腥，一瘫发黑的血当时喷出口外。
“寸心！”见状，杨戬忍不住惊叫，箭步上前扶住寸心，蹙眉望着小玉疑惑道：“小玉，这是……”
知道杨戬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小玉直接回答“这是瘀血”，并解释寸心体内伤痕众多，产生的瘀结也多得惊人；瘀结会阻碍寸心的经脉吸收药力，同时也会害寸心异常虚弱。只有清除瘀结，让经脉畅通，寸心才能康复。然而打通经脉本就是件很痛苦的事，何况寸心现在五内俱损，经脉根本承受不住一次输通的巨大力量，到时只会雪上加霜，所以清瘀这事只能慢慢来。她会隔几天来真君神殿一次为寸心疗伤，而疗伤的间隔期间，正是让寸心经脉好好休息的时候。
感觉小玉讲的条条是道，杨戬却仍不放心，盯着吁吁带喘的寸心，紧张地关问：“寸心，你感觉怎么样？”
闭目感知一下身体，寸心接着抬手攥了攥拳，而后面露明快地回答杨戬：“我感觉比原来轻松多了，手脚已经能够自控。”说罢望着小玉真切道：“小玉，谢谢你！”
“三姨母，你太客气了！能帮你减轻伤痛，对我来说，也是一件高兴的事。”对于寸心的感谢，小玉还以温暖的笑容。
看不出小玉眼里有一丝憎恨，寸心不禁心如刀割，万般后悔在心中澎湃，低下头，眼圈渐渐泛红：“你真的和你娘一样，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女孩。可是我却……”
“好了三姨母！”猜出寸心要说什么，小玉立刻打断寸心的话，语中满是劝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以后我们谁也别提，也没提的必要。人是要往前走的，总为从前的过失纠结，那不只会让自己痛苦，其他人看了也不好受。”
小玉情真意切的谅解反而令寸心更难受。感激地冲小玉点点头，寸心眼中的泪终究没能绷住，化作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
欣慰小玉如此胸怀豁达、善解人意，杨戬赞美中包含感谢地看了小玉一眼，而后劝寸心宽心，别因此再伤了身体，那样小玉的努力就白费了。
用沉默回应杨戬，寸心按着胸口，似乎再慢慢梳理情绪。
见寸心平静下来，杨戬走到屋角，拿过水盆边一条绢帕蘸湿，回到床边刚要为寸心擦拭嘴角的血，就被杨婵把绢帕抢过去。
“我来吧！”杨婵殷切地对杨戬说，帮寸心擦汗、拭血倒也细致。只是说不清为什么，寸心感觉杨婵这个殷勤献的有点怪。
比起寸心，杨戬对杨婵的殷切并没多想，只认为那是杨婵善意的举动。看着杨婵对寸心如此体贴，杨戬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温馨。
就在杨戬、寸心为杨婵的体贴各怀所见时，门外哮天犬再次传话，称哪吒带一个小女孩来访。
在众人的印象里，哪吒很少和女子来往，更别说和一个小女孩双入双出。闻听哮天犬此言，屋内众人同时一愣。小玉愣证过后，忍不住玩味地嘟念：“天条改了，神仙可婚，莫非哪吒也谈恋爱啦？”
“这不太可能吧！”杨戬干笑着说。他很了解哪吒的性格，很多时候是小孩心态，根本不可能考虑男女之事。
“可不可能，舅舅出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小玉眸中溢着期待。
有客来，杨戬自然是要出去接待的。想到杨婵、小玉和嫦娥都和哪吒很熟，杨戬便让寸心休息，邀杨婵等人一同出去。
“杨戬，我和你一起出去好不好？”没等杨戬启步，寸心便深切地要求。
“你站得起来吗？”闻听寸心所说，杨戬不由眉头微蹙眉，语含担心。
“我想可以。用宝莲灯疗伤后，我感觉气力强了不少。自从被你救回来，我都没出过房门，也没和梅山兄弟打过招呼。哪吒以前也没少照顾我，多年没见，我也很想看看他。”寸心认真地说，而后又看着自己吐在床上的血，游劝语气对杨戬言：“而且，这房间也该收拾一下。我出去，你刚好可以叫人整理。”
沾血的床单是该换，杨戬心里想，微微认同寸心的话，刚要回到床边扶寸心下床，就被杨婵阻拉道：“二哥，我看你还是先去前厅接待哪吒他们吧！别忘了哪吒还带个生人呢，让人家久等不好。扶三公主出去这事就交给我和小玉。三公主卧床多日，要出去见客，总得梳死一下对吧？”
感觉杨婵说的有理，寸心卧床多日，仪容不佳，要出去是得好好梳洗一下，而侍候寸心梳洗这事，他显然不太合适。想到这，杨戬看向寸心，见寸心冲他点头，便对杨婵和小玉安排：“那就有劳三妹和小玉带寸心去她原来住的房间，帮她沐浴梳洗，换身服衣。”
提到衣服，寸心猛然一震，迅速低头察看自己所穿，发现竟是一套常见的睡袍，看款式，很像哪个医馆为病人统一准备的。
心跳直线加速，寸心圆睁二目望着杨戬，语气艰难地问：“杨戬，是你帮我换的衣服吗？”
“不是。是神医楼的侍医们。”杨戬静静回答，猜到寸心问这话的原因，脸旁也溢出一丝难涩。
“那……那侍医们是男的还是女的？”寸心继续问，表情已现悲催。
“男的。”杨戬深吸一气道。
此话一落，寸心蓦地栽倒在床，吓得杨戬箭步冲上前，将寸心托起不住呼唤。
好半天，寸心才缓醒过来，望着杨戬欲哭无泪，扬起粉拳，好像雨点一般对杨戬胸膛一顿乱锤，口中半娇半责地嚷嚷：“你怎么能让男人给我换衣服呢！偌大真君神殿连个丫鬟都没有就算了，堂堂司法天神，不会请个女仙来帮忙这点事都做不到吧！你成心捉弄我是不是？”
先是为寸心有力气打自己高兴，但很快，杨戬的脸便阴下来。想起那日寸心浑身是血、形同尸体一般躺在床上，被华佗用针线缝合伤口，杨戬忍不住浑身发冷，完全是本能反应，将寸心抱在怀里，低低的声音满溢余惊未散：“我怎么可能捉弄你？眼见你生死一线，我哪还有心情和你开玩笑？有病不背医，那一刻，只要你能脱险，我什么都可以无视。”
“什么都可以无视”告诉寸心，杨戬是在意过男人给她换衣服的，只是情况紧急，又考虑到有病不背医的俗话，这才不拘小节。至于她已不是杨戬的妻子，杨戬为何还要在意她的身体被男人看到，寸心有些猜想，但也不排除是杨戬的性格比较保守，换成其她女人，杨戬可能也会在意。
察觉杨戬的情绪变化，寸心心里感动，表面却不耐烦地从杨戬怀里挣出，爬到一边摆着手道：“算啦算啦！本公主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事就到此为止。但是你得负责给我搞件衣服。我原来那件衣服被虎精抓破又沾满鲜血，估计没法穿了，你总不能让我穿着这件睡袍出去吧？”
“你原来的衣服都在。之前放在哪，现在还放在哪。你走时没拿，你走后我也没动过。自己去选件喜欢的穿吧！我先出去接待哪吒他们了。”杨戬慢慢说，边说边走出门外。
（原来的衣服都在？几百年不动，这也太夸张了吧？）寸心心里嘟念，就在这时听见嫦娥说话：“三公主，我也和三圣母、小玉帮你一起梳洗好吗？”
（怎么哪都有你呢？）寸心恨恨地想，脸上却欣然一笑：“那就有劳仙子！”
杨婵在前面带路，嫦娥和小玉扶着寸心慢慢走出房间。几人表面谈笑，嫦娥娥心中却躁乱起来。杨戬刚才抱着寸心，完全是无视她的存在，令千年来习惯被杨戬关注的她十分不适。她知道，杨戬平时不会这样。在她的印象里，从来都是寸心主动抱着杨戬，然后杨戬一副木桩相任寸心撒娇，从来都没当着外人的面抱过寸心。可是今天，屋内不只有杨婵、小玉在场，还有被杨戬奉作平生至爱的她在场，杨戬却不管不顾地将寸心抱在怀里，眼里满是失而复得、珍重之极，害她怀疑杨戬有些朝三暮四。然而她也看出，杨戬刚才有些失常，后来意识到了，所以才放下寸心匆匆离去。她推断，杨戬大概是想起寸心被抢救时的画面，才会一时情绪失控。杨戬重情重义，又对寸心一直遗憾、歉疚，她是了解的，尤其寸心这次受伤是被杨戬殃及，而寸心在她眼里仍然对杨戬痴心不减，那么杨戬像当年一样，顺寸心芳思，给寸心些柔情，让寸心高兴，以便伤势快好，也在情理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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