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神啊！显显灵！
第四十章神啊！显显灵！
起初见沉香来者不善地找上门，又对杨戬动手，寸心的心提到嗓眼。在她的耳闻里，杨戬不是沉香的对手。她很担心杨戬被冲动的沉香所伤，紧张到心跳加速，以至伤体有些承受不住，按着胸口，呼吸渐急。
一旁，玉鼎真人见状急忙拍拍寸心的肩头，笑容里泛动把握十足，低声让寸心，沉香绝伤不到杨戬。
果然，玉鼎真人才说完，沉香就被杨戬一个脑崩弹出门外。寸心看见，略微心安，但还是忍不住要去门外为杨戬观战。
在玉鼎真人的搀扶下，寸心来到殿外，见杨戬再弹沉香一个脑崩，如老叟戏玩童，进一步心安之余，也倍感解气。沉香在她眼里就是欠管，她实在不明白，刘_e昌好歹也算饱读诗书，怎么会教育出这么一个熊孩子，办事尽是头脑一热就不管三七二十一。
然而，当寸心看见沉香调集元灵，以立劈华山之势去劈杨戬时，不由再次心悬一线。开天神斧发挥神威时可不是开玩笑的，寸心见杨戬站着没躲，差点吓昏过去。
等寸心看见杨戬单手接住沉香迅猛一劈，下一刻便又将沉香弹飞，将开天神劈撇回去，心才蓦然落地，但浑身很快被汗浸透，整个人有些虚脱，身子克不住摇晃，幸好玉鼎真人将她扶住，才免除她栽倒。
喝走沉香，杨戬转身回步，见寸心一副虚脱的模样被玉鼎真人扶着，连忙冲到近前，将寸心揽入怀中，口中惊讶地关问：“寸心，你怎么了？怎么流出这么多汗？是不是伤口又开始作痛？”说着抬袖为寸心擦搌脸颈。
“没有，我只是担心。因为据我耳闻，你不是沉香的对手。”寸心气息未平道，看杨戬的眼神有安慰，也有疑惑。
深意地笑了笑，杨戬扶着寸心向殿内走，嘴上满是担忧：“外面风凉，你出这么多汗容易受寒。先进去再说。”
依着杨戬回到殿内的长桌旁坐下，寸心握着杨戬为她倒的热茶，面带思虑，语气悠悠道：“杨戬，我虽然知道沉香劈山救母是你一手安排，却没想到你那一路居然让沉香到这个地步，甚至宁愿牺牲自己。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死有轻于鸿毛和重于泰山，就为引导沉香，不值得。”
“我牺牲本质是为新天条，不是为沉香，你想偏了。”杨戬对寸心柔和地笑了笑。
“我没想偏！”寸心眉梢一挑，有些气冲道，好像杨戬此言呛到她的肺管。接着，寸心怨愤满面，眼中却渐溢心疼和为之不值的泪水：“你牺牲有一半原因是为沉香！因为沉香不成器，你只能效仿当初自己变强的过程，拼命让沉香恨你。沉香恨不起来，你就做足够让沉香痛恨的事！为了让沉香恨你，你伤害很多跟这事毫不相干的人，做了许多在世人看来卑鄙无耻的事；你还杀了听心姐姐！所表现的一切没人性行为，都只是为了让沉香足够恨你，从恨中获得巨大力量。你见沉香拿不动开天神斧，你就杀了丁香。因为你知道，丁香一定会为沉香挡袭，丁香也舍不得离开沉香，元神多半会融入斧内，让神斧具备思想。你帮沉香拿起开天神斧，以为劈出天条、救母无碍，便一心求死。你一次次放水让沉香杀你，但苍天有眼，却一次次不让你死去。你跟我四姐的魂魄说你很孤独，没人了解你心中的痛楚，你是多么希望有人能支持你、鼓励你，告诉你，‘你是对的’。你希望那个人是嫦娥，可是你却不能将这一切告诉她。”
为寸心莫名发火哭诉一头雾水，但听寸心说到这，无论杨戬还是玉鼎真人等，都感觉寸心是妒忌嫦娥，才借题发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杨戬实在抵触和寸心争论关于嫦娥的事。若换过去，他会直接摔门走人，不听寸心怨言；但现在，他不敢做得太激烈。寸心因为哭泣呼吸渐急，他怕气坏寸心，害寸心伤势加重，回头自己痛悔。
扶着寸心的肩头，杨戬耐着性子柔言哄劝：“好吧，寸心，我承认我为沉香牺牲众多，同时也强迫许多人跟着我牺牲。对于给四公主造成的害伤，我再次向你道歉。我知道，你现在怨言是因为关心我。但现在事情已经过去，提之毫无意义。所以咱们别提了好吗？你身子刚好一些，再哭坏了才叫不值。”
无视杨戬所说，寸心俨如恢复一千年前的倔犟，含泪瞪着杨戬质问：“你为什么不能告诉嫦娥？难道你担心嫦娥会出卖你？既然你对她连信任都没有，又为什么对她如此痴心？”
心被寸心此问彻底搅乱，杨戬无语地望着寸心，脸也渐渐冷下，视线移到一边，意在告诉寸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拒绝回答感情纠纷。
见杨戬无言，寸心眸回桌面，怨愤之情略收，语韵之中隐透劝省：“杨戬，嫦娥不会出卖你，其实你可以把实情告诉她；玉鼎真人、梅山兄弟也不会知情就透露你的计划，你完全可以让他们替你分担。你叹自己很孤独，没人理解，其实你是自己将自己困在孤独里。听心姐姐知道真相后，表态用心和意志支持你，她告诉你，你是对的；你太上师爷知道真相后，也没走透风声，默默在背后帮助你。你不该把自己困在孤独中，什么事都想自己扛，最后扛不住就想以死解脱。死很容易，但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嗯？听这话风好像不是冲嫦娥来的？杨戬心里疑问，脸上为差点误会寸心、摔门而去有些尴尬。
品析寸心说他孤独自困，杨戬觉得有些道理，只是情绪一时难以转回正常，不由木愣地附和：“是……你说的在理。”
“你不该为沉香铺好一切道路，罪过全部你担，光环皆由他享。你这么做是不对的！你这么教育沉香，只会让他骄傲自大、做事随性、忘记担当！”寸心说到这，情绪又开始激动，纤纤玉手克不住拍着桌面：“你看看你把沉香都惯成什么样子了？昨天还对你满腹关心，今天就对你下了死手！前一刻还为三界众生之福放弃救母，后一刻就为你个人愿望，暂搁劈山，背你去树林。”
倒吸一口冷气，杨戬被自己毫无准备吸进的冷风呛得咳了两声，心中汗颜寸心居然知道华山树林发生。怪不得寸心两次拒绝和他复婚，怪不得寸心突然借题发挥、大吵大闹，根本原因应该是寸心看到沉香，想到沉香背他去树林。
不过，寸心怎么会知道树林里的发生呢？他记得现场只有沉香一个外人啊？杨戬困惑，随即又恍然大悟。当时，全天廷的神仙都通过云灵镜关注着他们这边。现场是只有沉香，可树林中的发生，全天廷的神仙都看见了。寸心事后听说一点也不奇怪。嫦娥为他独树月光，罩住他的元神回到肉身，并喂他还魂丹，为他输入真气，托着他一起飘上天空，飞入月里。当时的画面，美得让他失神。面对他的三界告白，嫦娥松动的口风和为他流下的眼泪，让他倍感憧憬。
然而，也因为他倍感憧憬、当时的画面太让他心醉，在得知奔月真相和嫦娥原形后，他才会失望透顶。他无法相信自己爱慕千年的女神居然是只蟾蜍，更无法接受嫦娥布局千年，扭曲事实，还在他面前堂而皇之地玩名利色势。他喜欢聪明的女人，但他不喜欢跟他处事还耍心眼的女人。要不是李啸吟揭露，到现在，他都没感觉嫦娥抗旨救他，帮他画治理弱水的图纸等等都融入心机。对嫦娥，他甚至失望到宁愿死在沉香劈山救母那天，让美梦止于最好。可是梦醒了，一切却变得那么丑陋，那么让他不愿面对。可能也因此，他借着寸心被掳走之际，不经意间便用了一箭三雕之计。他想摆脱对嫦娥的宣言和告白，而且是大大方方、理直气壮地摆脱，借以报复嫦娥让他失望。
但听心却明显觉察到他的思维，不甘寸心被他利用。可听心却不知道，因为对嫦娥失望透顶，他的心才彻底从嫦娥那里转到寸心身上。他是真的想和寸心重新开始，只是看这情形，寸心十分介意此事。怎么才能消除寸心对此事的郁闷，他毫无头绪。
呆呆地望着空无之处，杨戬完全被翻滚的惆怅淹没，一点反应也没有。寸心见状，恨恨地拍了下桌子，气急败坏道：“杨戬！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回过神，杨戬也不知道是用什么表情接迎的寸心，只知道心里盼望最好现在有什么事需要他去办，让他赶紧抽身为妙。
强笑着望向寸心，杨戬疾速思忆，很快沉着下来，饱含赞同地点了下头：“我听见了！你说我把沉香惯坏了。你说的对，我以后会更加严厉地管教沉香，绝不会再纵容他。”
“不光这个事！还有，你以后能不能别乱自我牺牲？就为你那不成器的外甥，你把黑锅全背过去一死了之，你有没有想过你周围的人会多伤心？”寸心说到这又蓦然降低声音，眼泪涌跃、声含哭腔，脸上满是余惊未散和后怕：“不是我自私，而是按价值衡量，你活着要比沉香活着有用得多。站在三界利益考虑，真要二选一，你也应该选你自己。何况你为什么非得选择死？幸亏嫦娥把你出壳的魂魄又罩住压回体内……”
原以为刚才成功把话题岔过去，杨戬却没想到寸心说来说去又回到树林之事上，内心几乎抓狂。
很想跟寸心辩白，树林死那会儿是因为他被法咒反噬，不是自己选择放弃生命，但杨戬话浮嘴边又悄然咽下。他实在羞于跟寸心提树林里月光束魂的事。寸心一旦就此发表意见，他会百爪挠心、不知所措、无地自容。
眼观玉鼎真人等人，杨戬有心示意他们说句话帮自己解围，结果却发现他们俱不拿正眼看他，只用余光溜边，嘴边似笑非笑，分时是看他热闹，当真令他气胀满腹，却又无可奈何。
气氛和精神折磨害杨戬想不顾一切走人，但寸心娇泣含喘的模样又让他忧心忡忡，不敢，也不忍走。
留去难决的情况下，杨戬不由抓狂地在心里乞求：赶紧来件事让我出去吧！
但乞求生出，杨戬速又自嘲：求什么神？他自己就是神。唉！这可真应了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透过杨戬的瞳孔，寸心看到杨戬心中的郁闷、抓狂，表面依旧后怕抽泣，抬袖搌眼泪时，嘴角却不轻觉察地挑了挑，挑起的弧度中，满是欣然。
搌了搌泪眼，寸心凝视杨戬，恳切地要求：“杨戬，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但有一线之路，都不要选择牺牲自己？”
“但有一线之路”，这个前提暗示，寸心并非绝对不准他牺牲。但若换作千年前，面临他的生死，寸心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去死的。由此可见，寸心的觉悟照千年前进步不是一星半点。这使杨戬听罢寸心的要求，既安慰，又敬佩。
反正现在只要不提树林月光束魂的事，怎么都行。杨戬想都没想便答应寸心道：“好！”
答应完，杨戬忙不迭要掀过这页，刚要说话，就见哪吒从外面跑进来，径直扑到杨戬近前，挽起杨戬的胳膊，急三火四道：“二哥二哥！你赶紧跟我回家一趟。沉香跑到我家，点名要找我四妹，看那架势是来者不善。”
感觉哪吒的话说的囫囵不清，杨戬不由皱眉，没随哪吒的拉动站起，脸上满附疑惑：“沉香找四妹要做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我问沉香，沉香也不说明，就告诉我，他有事要找我四妹分辩。我四妹那脾气你是知道的，把她惹毛了，除了你之外，别人想压也压不住。沉香去的时候，正赶上我四妹在洗澡，于是沉香只好等在大门外。我让他进去边喝茶边等，他却拒绝，一副跟谁怄气的样子。你赶紧去把沉香带走吧！”哪吒苦着脸，十分着急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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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见沉香来者不善地找上门，又对杨戬动手，寸心的心提到嗓眼。在她的耳闻里，杨戬不是沉香的对手。她很担心杨戬被冲动的沉香所伤，紧张到心跳加速，以至伤体有些承受不住，按着胸口，呼吸渐急。
一旁，玉鼎真人见状急忙拍拍寸心的肩头，笑容里泛动把握十足，低声让寸心，沉香绝伤不到杨戬。
果然，玉鼎真人才说完，沉香就被杨戬一个脑崩弹出门外。寸心看见，略微心安，但还是忍不住要去门外为杨戬观战。
在玉鼎真人的搀扶下，寸心来到殿外，见杨戬再弹沉香一个脑崩，如老叟戏玩童，进一步心安之余，也倍感解气。沉香在她眼里就是欠管，她实在不明白，刘_e昌好歹也算饱读诗书，怎么会教育出这么一个熊孩子，办事尽是头脑一热就不管三七二十一。
然而，当寸心看见沉香调集元灵，以立劈华山之势去劈杨戬时，不由再次心悬一线。开天神斧发挥神威时可不是开玩笑的，寸心见杨戬站着没躲，差点吓昏过去。
等寸心看见杨戬单手接住沉香迅猛一劈，下一刻便又将沉香弹飞，将开天神劈撇回去，心才蓦然落地，但浑身很快被汗浸透，整个人有些虚脱，身子克不住摇晃，幸好玉鼎真人将她扶住，才免除她栽倒。
喝走沉香，杨戬转身回步，见寸心一副虚脱的模样被玉鼎真人扶着，连忙冲到近前，将寸心揽入怀中，口中惊讶地关问：“寸心，你怎么了？怎么流出这么多汗？是不是伤口又开始作痛？”说着抬袖为寸心擦搌脸颈。
“没有，我只是担心。因为据我耳闻，你不是沉香的对手。”寸心气息未平道，看杨戬的眼神有安慰，也有疑惑。
深意地笑了笑，杨戬扶着寸心向殿内走，嘴上满是担忧：“外面风凉，你出这么多汗容易受寒。先进去再说。”
依着杨戬回到殿内的长桌旁坐下，寸心握着杨戬为她倒的热茶，面带思虑，语气悠悠道：“杨戬，我虽然知道沉香劈山救母是你一手安排，却没想到你那一路居然让沉香到这个地步，甚至宁愿牺牲自己。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死有轻于鸿毛和重于泰山，就为引导沉香，不值得。”
“我牺牲本质是为新天条，不是为沉香，你想偏了。”杨戬对寸心柔和地笑了笑。
“我没想偏！”寸心眉梢一挑，有些气冲道，好像杨戬此言呛到她的肺管。接着，寸心怨愤满面，眼中却渐溢心疼和为之不值的泪水：“你牺牲有一半原因是为沉香！因为沉香不成器，你只能效仿当初自己变强的过程，拼命让沉香恨你。沉香恨不起来，你就做足够让沉香痛恨的事！为了让沉香恨你，你伤害很多跟这事毫不相干的人，做了许多在世人看来卑鄙无耻的事；你还杀了听心姐姐！所表现的一切没人性行为，都只是为了让沉香足够恨你，从恨中获得巨大力量。你见沉香拿不动开天神斧，你就杀了丁香。因为你知道，丁香一定会为沉香挡袭，丁香也舍不得离开沉香，元神多半会融入斧内，让神斧具备思想。你帮沉香拿起开天神斧，以为劈出天条、救母无碍，便一心求死。你一次次放水让沉香杀你，但苍天有眼，却一次次不让你死去。你跟我四姐的魂魄说你很孤独，没人了解你心中的痛楚，你是多么希望有人能支持你、鼓励你，告诉你，‘你是对的’。你希望那个人是嫦娥，可是你却不能将这一切告诉她。”
为寸心莫名发火哭诉一头雾水，但听寸心说到这，无论杨戬还是玉鼎真人等，都感觉寸心是妒忌嫦娥，才借题发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杨戬实在抵触和寸心争论关于嫦娥的事。若换过去，他会直接摔门走人，不听寸心怨言；但现在，他不敢做得太激烈。寸心因为哭泣呼吸渐急，他怕气坏寸心，害寸心伤势加重，回头自己痛悔。
扶着寸心的肩头，杨戬耐着性子柔言哄劝：“好吧，寸心，我承认我为沉香牺牲众多，同时也强迫许多人跟着我牺牲。对于给四公主造成的害伤，我再次向你道歉。我知道，你现在怨言是因为关心我。但现在事情已经过去，提之毫无意义。所以咱们别提了好吗？你身子刚好一些，再哭坏了才叫不值。”
无视杨戬所说，寸心俨如恢复一千年前的倔犟，含泪瞪着杨戬质问：“你为什么不能告诉嫦娥？难道你担心嫦娥会出卖你？既然你对她连信任都没有，又为什么对她如此痴心？”
心被寸心此问彻底搅乱，杨戬无语地望着寸心，脸也渐渐冷下，视线移到一边，意在告诉寸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拒绝回答感情纠纷。
见杨戬无言，寸心眸回桌面，怨愤之情略收，语韵之中隐透劝省：“杨戬，嫦娥不会出卖你，其实你可以把实情告诉她；玉鼎真人、梅山兄弟也不会知情就透露你的计划，你完全可以让他们替你分担。你叹自己很孤独，没人理解，其实你是自己将自己困在孤独里。听心姐姐知道真相后，表态用心和意志支持你，她告诉你，你是对的；你太上师爷知道真相后，也没走透风声，默默在背后帮助你。你不该把自己困在孤独中，什么事都想自己扛，最后扛不住就想以死解脱。死很容易，但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嗯？听这话风好像不是冲嫦娥来的？杨戬心里疑问，脸上为差点误会寸心、摔门而去有些尴尬。
品析寸心说他孤独自困，杨戬觉得有些道理，只是情绪一时难以转回正常，不由木愣地附和：“是……你说的在理。”
“你不该为沉香铺好一切道路，罪过全部你担，光环皆由他享。你这么做是不对的！你这么教育沉香，只会让他骄傲自大、做事随性、忘记担当！”寸心说到这，情绪又开始激动，纤纤玉手克不住拍着桌面：“你看看你把沉香都惯成什么样子了？昨天还对你满腹关心，今天就对你下了死手！前一刻还为三界众生之福放弃救母，后一刻就为你个人愿望，暂搁劈山，背你去树林。”
倒吸一口冷气，杨戬被自己毫无准备吸进的冷风呛得咳了两声，心中汗颜寸心居然知道华山树林发生。怪不得寸心两次拒绝和他复婚，怪不得寸心突然借题发挥、大吵大闹，根本原因应该是寸心看到沉香，想到沉香背他去树林。
不过，寸心怎么会知道树林里的发生呢？他记得现场只有沉香一个外人啊？杨戬困惑，随即又恍然大悟。当时，全天廷的神仙都通过云灵镜关注着他们这边。现场是只有沉香，可树林中的发生，全天廷的神仙都看见了。寸心事后听说一点也不奇怪。嫦娥为他独树月光，罩住他的元神回到肉身，并喂他还魂丹，为他输入真气，托着他一起飘上天空，飞入月里。当时的画面，美得让他失神。面对他的三界告白，嫦娥松动的口风和为他流下的眼泪，让他倍感憧憬。
然而，也因为他倍感憧憬、当时的画面太让他心醉，在得知奔月真相和嫦娥原形后，他才会失望透顶。他无法相信自己爱慕千年的女神居然是只蟾蜍，更无法接受嫦娥布局千年，扭曲事实，还在他面前堂而皇之地玩名利色势。他喜欢聪明的女人，但他不喜欢跟他处事还耍心眼的女人。要不是李啸吟揭露，到现在，他都没感觉嫦娥抗旨救他，帮他画治理弱水的图纸等等都融入心机。对嫦娥，他甚至失望到宁愿死在沉香劈山救母那天，让美梦止于最好。可是梦醒了，一切却变得那么丑陋，那么让他不愿面对。可能也因此，他借着寸心被掳走之际，不经意间便用了一箭三雕之计。他想摆脱对嫦娥的宣言和告白，而且是大大方方、理直气壮地摆脱，借以报复嫦娥让他失望。
但听心却明显觉察到他的思维，不甘寸心被他利用。可听心却不知道，因为对嫦娥失望透顶，他的心才彻底从嫦娥那里转到寸心身上。他是真的想和寸心重新开始，只是看这情形，寸心十分介意此事。怎么才能消除寸心对此事的郁闷，他毫无头绪。
呆呆地望着空无之处，杨戬完全被翻滚的惆怅淹没，一点反应也没有。寸心见状，恨恨地拍了下桌子，气急败坏道：“杨戬！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回过神，杨戬也不知道是用什么表情接迎的寸心，只知道心里盼望最好现在有什么事需要他去办，让他赶紧抽身为妙。
强笑着望向寸心，杨戬疾速思忆，很快沉着下来，饱含赞同地点了下头：“我听见了！你说我把沉香惯坏了。你说的对，我以后会更加严厉地管教沉香，绝不会再纵容他。”
“不光这个事！还有，你以后能不能别乱自我牺牲？就为你那不成器的外甥，你把黑锅全背过去一死了之，你有没有想过你周围的人会多伤心？”寸心说到这又蓦然降低声音，眼泪涌跃、声含哭腔，脸上满是余惊未散和后怕：“不是我自私，而是按价值衡量，你活着要比沉香活着有用得多。站在三界利益考虑，真要二选一，你也应该选你自己。何况你为什么非得选择死？幸亏嫦娥把你出壳的魂魄又罩住压回体内……”
原以为刚才成功把话题岔过去，杨戬却没想到寸心说来说去又回到树林之事上，内心几乎抓狂。
很想跟寸心辩白，树林死那会儿是因为他被法咒反噬，不是自己选择放弃生命，但杨戬话浮嘴边又悄然咽下。他实在羞于跟寸心提树林里月光束魂的事。寸心一旦就此发表意见，他会百爪挠心、不知所措、无地自容。
眼观玉鼎真人等人，杨戬有心示意他们说句话帮自己解围，结果却发现他们俱不拿正眼看他，只用余光溜边，嘴边似笑非笑，分时是看他热闹，当真令他气胀满腹，却又无可奈何。
气氛和精神折磨害杨戬想不顾一切走人，但寸心娇泣含喘的模样又让他忧心忡忡，不敢，也不忍走。
留去难决的情况下，杨戬不由抓狂地在心里乞求：赶紧来件事让我出去吧！
但乞求生出，杨戬速又自嘲：求什么神？他自己就是神。唉！这可真应了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透过杨戬的瞳孔，寸心看到杨戬心中的郁闷、抓狂，表面依旧后怕抽泣，抬袖搌眼泪时，嘴角却不轻觉察地挑了挑，挑起的弧度中，满是欣然。
搌了搌泪眼，寸心凝视杨戬，恳切地要求：“杨戬，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但有一线之路，都不要选择牺牲自己？”
“但有一线之路”，这个前提暗示，寸心并非绝对不准他牺牲。但若换作千年前，面临他的生死，寸心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去死的。由此可见，寸心的觉悟照千年前进步不是一星半点。这使杨戬听罢寸心的要求，既安慰，又敬佩。
反正现在只要不提树林月光束魂的事，怎么都行。杨戬想都没想便答应寸心道：“好！”
答应完，杨戬忙不迭要掀过这页，刚要说话，就见哪吒从外面跑进来，径直扑到杨戬近前，挽起杨戬的胳膊，急三火四道：“二哥二哥！你赶紧跟我回家一趟。沉香跑到我家，点名要找我四妹，看那架势是来者不善。”
感觉哪吒的话说的囫囵不清，杨戬不由皱眉，没随哪吒的拉动站起，脸上满附疑惑：“沉香找四妹要做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我问沉香，沉香也不说明，就告诉我，他有事要找我四妹分辩。我四妹那脾气你是知道的，把她惹毛了，除了你之外，别人想压也压不住。沉香去的时候，正赶上我四妹在洗澡，于是沉香只好等在大门外。我让他进去边喝茶边等，他却拒绝，一副跟谁怄气的样子。你赶紧去把沉香带走吧！”哪吒苦着脸，十分着急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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