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_白月照流光/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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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李夫人总算颜色稍舒。戚夫人又将两个年轻懂事的婢子推上:“两个孩子都长大了,也到了该晓得人事的时候。”

  李夫人原本生怕纪明尘玩物丧志,有了女人后连剑道都输给了纪子矜,现在看女人算什么?再这样下去连人都要赔给纪子矜了!忙不迭把女人往儿子g上送。纪明尘因祸得福,白得了两个通房丫头。

  第二天一早,李逸芝就去调笑他:“你可总算长大成人了。怎么样,女人的滋味好吧?”说罢拿手肘顶顶他,满心“我家有子初长成”的快慰,打算以后再教他喝酒赌钱。

  “就那样。”纪明尘依旧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模样,满腹心事,抱着剑就往剑室里去了。

  李逸芝大感佩服。他刚开荤的时候可根本不想从g上下来的!他这个表弟果然心志坚刚,一心向道,是要成大事的人啊!

  剑室里,纪子矜刚练完了剑要走。李夫人防着他俩,不准他们再在一道练剑,让纪明尘和李逸芝两个对招。纪明尘老大不乐意了:“他一剑都接不住。”此时见了纪子矜,立刻丢下李逸芝迎了上去,叫他喝了好大一坛醋。

  纪子矜满面风的,看到他便挤眉弄眼:“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你背上伤好点了没?肯定好了!就怕一伤未平一伤又起,被小姑娘抓伤了,哈哈!”

  纪明尘道:“我不喜欢她们,你帮我弄弄。”

  纪子矜一愣,看了眼背后的李逸芝,轻声道:“你有病啊。你妈非弄死我不可,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李逸芝不知道他们俩神神秘秘说些什么,反正他表弟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模样。

  后来没过多久,他姑父便过世了,纪子矜和戚夫人亦是离开了云中阁,他表弟如姑母所愿,年纪轻轻便坐上了宗主的位置。他原本话就少,只在跟纪子矜吵嘴时活泼一些,自那以后便越发的沉默寡言,眼里除了剑什么也没有。现在想来,却是他眼里唯一的那个人,不在了。

  “那时候他替纪子矜挡了三鞭,倒是动了qíng窍。后来不近女色,大概是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李逸芝叹了口气。

  他正回忆前尘往事,迎面看见翁故凡和乔桓两个神色慌张地走来,看样子是去清秋院找他们师父。

  第十一章他是个废人了(二)

  “李先生。”

  “舅舅!”

  乔桓出生世家,很不幸地,他母亲也姓李。虽然在家谱上跟李逸芝隔了好几页,但因为乔仲先拜在云中阁门下,说起来算是李逸芝的大师兄,两家就亲上加亲了。李逸芝总是来云中阁中走动,这个便宜外甥对他很是亲热。翁故凡也跟他很熟,看见他便执了弟子礼。

  李逸芝笑道:“那么晚了,还不休息么?”

  乔桓哇哇大叫:“舅舅,剑室里遭贼了!”

  翁故凡道:“来人趁我们用晚膳,潜进剑室里,将剑谱翻得乱七八糟,剑器倒是一把未动。”

  李逸芝嗯了一声:“冲着武功秘籍来的。那里没什么要紧东西,不碍事,今晚别去吵你们师父了,他没空。”话一出口,翁故凡便面红耳赤,乔桓则笑得猥琐。

  李逸芝吃了一惊:“连孩子们都晓得了!这两个人!当真一点也不避讳!以为是什么好事么?!荒唐!”心中又骂起纪子矜这个狐狸jīng来。

  纪子矜倒没他想得那么忙,在纪明尘的g上安睡到天明,压了他的袖子还不自知,纪明尘推他两把才睁眼:“几时了?”

  “早着,你再睡一会儿。”

  纪子矜翻身朝里,继续睡觉。他在外面讨生计的时候,可从来没有睡到日上三竿的时候。这几日回云中阁享清福,每每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纪明尘可就没他好命了,他就算不练剑,也有偌大的家业要管。轻手轻脚起身穿戴齐整,还要回身将他被子捻好。

  他走之后,子矜睡得迷迷瞪瞪,突然听闻屋子里有脚步声,心想谁啊,这么不懂规矩,大早上的扰人清梦,不知道我几时才起的么?后来听到屋子东侧传来低沉的移门声,便知是纪明尘折回来取东西了。清秋院是历代云中阁主宿处,屏风后面有个密室,藏些珍奇异宝,要挪动多宝阁上的玉蟾蜍才能打开。这秘密只有他兄弟二人知道,连大太太和母亲都不晓得,当日父亲故去前亲自演示给他们看的,所以除了纪明尘不作他想。

  子衿道了句“丢三落四”。那人脚步一顿,并不作声。见他沉沉阖上了眼,这才蹑手蹑脚地离去。

  谁知子矜刚想坠入梦中,门外就有人大喊一声:“有刺客!”

  子矜从g上翻身而起,赤着脚跑到走廊中:“哪里?”

  侍者指着墙外道:“跑了!”

  子矜冷汗津津。刚才进来的人难道不是纪明尘?那他可就罪过了!眼睁睁把人放进了他纪家的藏宝室!

  李逸芝刚巧也过来清秋院。他想了个馊主意,要给纪子矜说门亲事,特地挑了纪明尘去理事的空挡来堵人,没想到撞到这么一出。

  李逸芝立即就想到昨天夜里剑室中遭窃,忙道一声“不好”:“恐怕是要偷《俱神宗》!”

  《俱神宗》是纪家内功心法的最后一层,除了族中子弟不传他人,辅以剑法“水天花月”,可以发挥出极大威力。纪明尘也才刚刚开始步入俱神宗的境界。子衿心想这要是被人把秘籍偷走了,那他不单单是纪家的千古罪人,还把纪明尘的前途耽搁了,一时间满面愁容。他差人把纪明尘叫来点选可有丢了东西,自己则与李逸芝一道出门捉那贼人。

  他问侍者:“那贼人长什么模样?往哪里去了?”

  侍者说道:“他红彤彤的,飞过院墙,往剑室的方向去了!”

  李逸芝心道:“红彤彤是什么鬼?”转念一想,红纱曼妙,可不是他给纪明尘寻得男宠么?!没想到里头混了个纪子矜也就算了,还混了个剑修,要来偷纪家的家传心法!他打开折扇遮面,只觉得这回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倒霉得很呐!

  而子衿知道这云中阁里的“男宠”就剩下一人了,心中暗道:“宋诗?这小兔崽子又整哪一出?”当下与李逸芝一齐赶到剑室。

  他们俩人还未到,就听见里面乔桓大声chuī着牛bī:“……我师母比你厉害多了!就你这样的,他脚趾头一动,你就连人带剑飞到天边,老半天都回不来!”

  原来昨天夜里剑室被人翻动,翁故凡、乔桓两个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们自打来了云中阁以后,便成天在剑室中上课修习,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一样,被人走空xué自然生气得很。师兄弟两个当晚在剑室中打了地铺,守着这里,念着贼人再来就一举擒获。

  结果等到天明,一夜无事。

  眼见天已大亮,想来师父再是“君王从此不早朝”也该起了,他们俩收拾收拾,正待要去寻师父,不料墙头突然飞进来个少年。他大概只比他们大两三岁的模样,一身轻衫薄纱,原本极为曼妙,但他眼高于顶地俯视着他俩,神qíng轻蔑,讨人厌得很,谁管他好不好看。

  翁故凡抱了剑向他行了个礼:“公子何事?”

  “能有什么事,寻师父来的呗!献媚!”乔桓快人快语。

  他们俩鬼灵jīng,消息不知有多灵通,怎么会漏掉“师父的红衣男宠”这种劲爆艳qíng!只是翁故凡做人规矩,师父的男宠,那怎么说也比他高一辈,恭敬一点准没错的。而乔桓这种大家族出来的嫡长子,于位份尊卑看得很重,男宠就是爬g的,连小妾都算不上,言辞中满是看不起。

  那男宠跟他半斤八两:“喂,小鬼,《灵梦武笃》在哪里,怎么上哪儿都找不到啊。”

  “谁是小鬼!”乔桓没好气道。

  翁故凡蹙了蹙眉:“我云中阁的武功秘籍,公子应该问我师父云中君去求取。”

  “谁理他个死断袖!”那男宠嗤了一声,“我问你们呢,提纪明尘做什么,快说!”

  乔桓伸手一指,气得跳脚:“你骂谁死断袖!你想死么?!”

  那男宠冷笑一声:“想死的人恐怕是你吧!”飞身而下,身形极快。翁故凡和乔桓同时拔剑攻去,他却在半空中旋身一躲,伸手就拍在乔桓屁股上。乔桓向前扑出,要不是翁故凡伸手拦了他一把,可要摔个屁股朝天。

  “你……你打我屁股!”乔桓气得要吐血,“我爹都不曾打过我的!”

  “这招叫’子不教,父之过’,你可记住了!”那男宠依旧坐上了树,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自称是我爹!”乔桓二话不说提剑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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