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_白月照流光/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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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件事我不知qíng,我会给你一个jiāo代。”纪明尘起身,与他郑重道。

  子衿想起这些年四处làng游的苦楚,他是怎样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剑修,被人打落凡尘摸爬滚打辛苦谋生,自苦不已。此时听闻纪明尘澄清,用衣袖胡乱抹了把脸:“嗯。”

  纪明尘走到虚脱的王管事身边:“随园的产业,现在在谁名下?!”

  王管事见到他便吓得清醒。此时听见“随园”二字,瞳孔一缩,猛地将视线挪到子衿身上。他来回打量二人,脸色发白:这个男宠,竟与宗主长得有几分相像!只是他温和可亲,长相更yīn柔一些;宗主不近人qíng,刚毅冷峻,不站在一起,当真不容易联想到一块儿。他十年前本见过宗主的庶出弟弟一面,还因了他的机缘飞huáng腾达,方才竟然没有认出他来,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纪明尘毫无耐心:“我在问你话。”

  王管事赶紧磕了个头:“舅老爷叫我看顾着!舅老爷说这是老太……”

  话音未落,纪明尘一剑捅穿了他的喉咙,他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抓着脖子吐出些黏腻的血。子衿在一旁看得面白入纸,纪明尘只淡然在王管事身上抹去剑上血,收剑入鞘:“这个jian仆十分贪财。我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他贪到你身上。”

  子矜心里明镜一般。这个王管事他没有见过,不是云中阁的老人,自然谈不上图谋他的遗产,恐怕是纪明尘的表哥李逸芝授意他打理,当做云中阁的一部分。而他那没说完的后半句话里,还牵连到了纪明尘的母亲,纪明尘动手这么快,恐怕是不想他知道此中明细。他听说大太太早已作古了,加之他母亲也已经故去多年,他也无意再提陈年恩怨。纪明尘已经为他杀了一人,要他再去向母家讨要说法,子矜却不敢妄想。

  “害怕?”纪明尘回身,挑着眼角看他,“没杀过人?”

  纪子矜一愣,摇摇头。

  纪明尘淡笑:“没用。”说罢便出门去了。

  外头刚回来的小仆望见宗主,跪下连连磕头,但眼角余光扫见子矜站在王管事的尸体边上,吓得一把抱住纪明尘的小腿哇哇乱叫:“宗主!杀人啦!杀人啦!”

  “我杀的。”纪明尘话里听不清喜怒,回头唤了子衿一声,“傻站着gān什么,还不快过来。”

  子衿经过小仆身边,见他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嘱咐他道:“今天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不要说出去,听明白了没有?”他看纪明尘杀xing酷烈,怕他发起疯来杀人灭口,见小仆点头如捣蒜,这才安心离去。

  第二章云中君满腹经纶(二)

  纪明尘被人尊称为“云中君”,自然是身形轻盈,轻功了得。子衿不良于行,又光着一只脚走路,哪里赶得上他,不多时就跟丢了。“我现在跟他是半点没得好比了。”他心中叹了口气。

  刚好身边是一处水池。他从小在云中阁长大,哪里是他没有淘气过的,撑着假山就下水去濯足,一回头发现纪明尘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背后,望着他陷在淤泥里的脚发呆。水浅月清,淤泥从脚趾fèng里露出来,倒衬得他的脚白得要发光。

  “洗一洗。”子衿挤出一丝gān笑,手向假山探去,准备扶一把上岸,中途却被一只手给握住了。纪明尘的手沉稳有力,引着他攀上自己肩膀,然后蹲下身把一双木屐轻放在他脚下。

  子衿心想:咦?原来刚才是去找鞋去了。这么会伺候人,这几年也不是光长杀xing了嘛。

  扶着他的肩膀把鞋穿好。

  还没等他有所动作,纪明尘已经起身,拉他上了岸。两人离得极近,一阵冷香扑鼻,子衿原本一直以为这是王洛君花圃里的味道,现在却发觉这是纪明尘运功后的体香,心道他莫非已经入了俱神宗境?果真是不世出的大才。

  “谢了。”子衿笑道。

  纪明尘不发一言。

  两人并肩走到库房。纪明尘让几个值夜的将库门打开,那些睡得哈欠连天的家伙见大半夜的宗主亲来,又是害怕又是好奇,手忙脚乱的。再看宗主身边站着个脚踩木屐、长发凌乱的美人,裹身的长袍分明是宗主的,一时间腹诽出十七八种艳qíng。

  纪明尘进了库房,也不搭理旁人,自己一径去了存放药材的地方,找出两三本墨菩提丢给仆人:“包起来。”然后也不忙着走,又在多宝阁上翻找了一会儿,举着一个木盒问,“血参要不要?”

  大半夜的,子衿也不好意思:“不用了不用了。”

  “姨母年纪大,用得上的----包起来。”

  子衿这才明白,纪明尘以为他要救的人是母亲。其实他母亲被赶出云中阁后不久便故去了,一方面是境遇大不如前,另一方面是父亲的死对她打击太大。子衿想到母亲过世前贫病jiāo加,挨了不少苦,心中不免也有怨气,觉得讹他几根血参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纪明尘再问,他却都是“要要要”了。纪明尘看他一眼,也不多话,统统包起来,最后竟是将上好的灵药论斤相送。

  “他也就这点好了。”子衿心道。

  纪明尘对物yù看得极淡,从小就是很大方的一个人,就是遇上他,什么都要抢。想来这么多年过去,那些少年意气他都放下了,看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可怜得很,便愿意给他点儿小恩小惠。

  子衿心中担心小醉的伤势:“那我先回去了啊。”

  “急什么。”纪明尘在一旁吩咐仆人将灵药送去他的清秋阁,听闻此言,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睡我那里去。”

  “啊?”子衿莫名其妙。

  纪明尘道:“你不是我的男宠么?你还想睡哪儿?”

  第二章云中君满腹经纶(三)

  子衿心中叹了口气。他刚觉得纪明尘长进,他又在这种无聊事上羞rǔ他。奈何现在他得罪不起自己这个嫡长兄,只得万事顺着他,给自己讨个舒坦。他倒不怕纪明尘对他做些什么,纪明尘不好龙阳这一口,他清楚得很,他甚至清楚纪明尘连女人都不怎么喜欢。剑才是他的大老婆、二老婆和小老婆。

  两人赶到清秋阁。纪明尘催促他去玉华汤洗澡。子衿擦完了头发便踩着木屐进了他的卧房。

  小时候,纪明尘的卧房跟个和尚禅房似的,睡硬板g,挂竹帘子,就是g头兰錡高高供着几把名剑,看上去怎么都不像是个有钱人的少爷。现如今做了一门之主,果然高g软枕,轻纱瑞shòu软烟罗。子衿把自己丢上他的g,只觉得自己上辈子才垫过那么软的锦被,不由得连翻了好几个身,撞到了g头的小柜子。顶上的小碟子落下来,哗啦一声,竟是散了满g的瓜子。

  子衿赶紧将瓜子拢在一处往碟子里装。摆好了之后正襟危坐着,眼光却时不时向那碟瓜子瞟去。“我就吃一颗。他不会那么小气。”偷摸往嘴里送。酸酸甜甜,竟然是他小时候吃惯了的味道。这下哪里还忍得了,磕得停不下来。不一会儿纪明尘撩开帘子进来,看他捧着碟子窸窸窣窣,眉头一簇:“g上嗑瓜子。”

  子衿被他撞破了,硬着头皮殷勤地给他掸了两下g单:“我睡外边,你睡里边,里边gān净。”

  纪明尘竟然跟着他一起掸g单,随后却是在外侧躺下了,看似闭目养神,实则眯着眼睛看他嗑瓜子。子衿换了一身月白色的亵衣亵裤,头发柔顺地披在身后,方才被王管事吓得凄风苦雨,现下万事如意,眉目都舒展开了,依稀还是那个十五六岁、无忧无虑的小少年。

  “有蜜饯么?”他看纪明尘虽然杀伐决断、戾气满满,对自己还是挺够意思的,不免心生亲近,刚相认之时那些拘谨和自苦烟消云散了。此时害磕完瓜子,跪起来在g头找吃的。果然叫他找见松风斋的雪梅子,哇了一声往嘴里塞。

  纪明尘道:“你是女人么?这么喜欢吃甜的。”

  “你不也喜欢吃?咱们俩半斤八两。”

  “我不喜欢。”纪明尘闭上眼睛别过了脸,嫌弃得很。

  子衿花容失色:“诶呀!纪明尘,你好不要脸!你在g上摆个柜子塞满好吃的,却说不喜欢,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从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纪明尘抬手抓了颗蜜饯塞进他嘴里:“吃你的。”

  无意间抹过他微凉的嘴唇,纪明尘放下手来,轻轻磋磨着湿润的指尖。

  过不了多久,内侍送来一碗阳面。子衿没来得及吃晚膳,就被王管事吓了一遭,正是肚饿难当,接过来就láng吞虎咽,连说好吃:“你要不要?”

  纪明尘道:“我躺下了。”

  “看把你懒的。”子衿挑了一筷子面,“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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