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名义兵权
东方朔入了大殿后，便被带往了之前离开大殿的路，不过这次不是离开大殿，而是来到了偏殿。
偏殿处，设有一处御书房。
当东方朔入了御书房的时候，皇帝正坐在桌案后头，仔细研读着一卷书册。
“叩见陛下。”
东方朔欲行礼。
但不等他膝盖触地，皇帝没有抬头，却先抬手同时道：“不必拘礼，赐座。”
随即，一名太监扶住了东方朔，便将他指引到了一旁的位置上。
当他坐下后，皇帝便才放下了手中的书册，而看向了他。
“东方爱卿，有何事要呈报？”
皇帝问。
东方朔顿了顿后，便开了口。
但还未说话，一名太监便匆匆跑了进来。
此时，皇帝与东方朔的视线，便一同落到了这太监的身上。
“陛下。”
“何事？”
“启禀陛下，殿外宰执之子，剑戟府府尹司马相与跪着，求见陛下。”
“父亲好不容易走了，儿子倒又来了，这对父子倒是有趣。”皇帝笑了笑后，便罢手道，“寡人知道了，下去吧。”
于是，太监便听命退下了。
此时，东方朔问：“陛下不见？”
“东方爱卿的事情更加重要。”皇帝对他微笑。
而话音落下，皇帝一个眼神，陪侍一旁的太监便纷纷撤下。
此时御书房内，只剩下了东方朔，皇帝，以及陪侍皇帝身侧一语不发的落杨。
看着此刻被皇帝清空的御书房，东方朔的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我还什么都没有说，陛下怎知我的事情就比较重要呢？”
东方朔问道。
皇帝一笑：“东方爱卿引兵护卫皇宫，并拉了一众大臣同行请见，当是有天大的事吧？”
此时，东方朔沉了口气。
事已至此，东方朔心中斟酌再三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臣得报，二殿下与四殿下在北方起兵，今日午后便将兵临皇城之下。”
东方朔道。
皇帝的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你的意思是，老二与老四造反了？”
“极有可能。”
东方朔点头。
“哦。”皇帝顿了一下后，便接着道，“那有没有可能，他们是来保护我的，就如今天东方爱卿一样？”
这话，让东方朔不禁神色一颤。
简短的言语，有两种解读。
其一，便是字面意思，他们是来保护皇城的。而这，也是事实。
其二，便是隐含的意思，‘和东方朔一样’，若东方朔说他们是举兵谋反，那东方朔岂不也是一样谋反？
“陛下此言有道理，但却有些疑点。”
东方朔道。
皇帝问：“疑点在何处？”
“首先，他们若真的是来保护陛下的，最先应当发信一封告知陛下。其次，帝国之内四海升平没有兵乱，陛下何需保护？”东方朔道，“反观二皇子与四皇子，暗中集结兵力尚且不论，就连进军都是绕开城池要道，这岂不摆明了是不想让陛下知道吗？”
皇帝皱了皱眉头。
“东方爱卿所言倒是有理有据。”话至此处，皇帝话锋一转，便道，“既然如此，东方爱卿有何见解？”
“臣只是来告知陛下的，而任何举措都将由陛下裁决，不论是对二位皇子从重发落，还是念及父子之情而从轻发落，臣都只听从陛下的安排。”东方朔道。
“既然如此，容寡人想想。”
话音落下，皇帝便站起身来。
他走到窗台边上，望向窗外的宫道与殿宇，沉默良久。
东升的旭日照耀在他的身上，令玄色的龙袍也散发出了几分乌金的光辉。
沉默的空气中，仿佛时间都凝结了。
东方朔早已起身，但一语不发地站在原地，寂静的周遭令他的心跳声变得响亮，不过也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而已。
“皇城之中，还有多少兵力？”
忽然，皇帝转身看向了落杨。
落杨顿首道：“此刻宫闱附近，尚国公大人总共召集了一千两百二十九名士卒护卫皇宫，而加上皇城内外各处要道及城门的常备兵力，应当有五千之数。”
东方朔微微一怔。
他召集了多少人，连他都不知道，可落杨却将人数精确到了个位数，而且与东方朔所估计的人数十分相近。
这一点，让东方朔不禁倍感压力。
“五千人。”皇帝皱了皱眉头，随后又看向了东方朔，“老二和老四的兵力，有多少？”
“此二人集结了帝国北方各郡之兵马，莫约五万。”
“五万。”
皇帝沉沉的呼了一口气，“帝国北方远离战火，兵马虽多却难堪大用。相比之下，皇城中虽然同样远离战争，但日常操练当丝毫不差。如此，以一当三应该不在话下。再之，兵法云上善伐谋，最次才是攻城，故而我皇城五千守军，或可全歼帝国北方五万兵马。”
话至末尾，他的语气像是豁然开朗一般。
而东方朔却摇头道：“臣还听闻，三殿下的兵马也早已启程，恐怕明日便可抵达。若是三位皇子合兵一处，兵力或可超八万。”
“八万。”
皇帝目光一沉，“老祖虽然还在闭关，但皇城之内尚且还有近十位炼真期高手坐镇，而北方和东方加起来，一共也不出七位，老二、老三和老四请动了几位？”
“似乎……全请动了。”
东方朔道。
那是自然的，若是谋反，或许一个都请不动，毕竟即便是在徐州，修炼到炼真期也是不容易的。
但二皇子他们的目的，是保护皇城，这几位炼真期大能自然也不会拒绝掉一次让皇族欠人情的机会。
皇帝沉呼了一口气，便道：“那么东方爱卿觉得，他们为何会起兵？”
“恐怕是因为……陛下废了太子的事情。”
“太子之位空缺，他们眼馋了？”
“或许如此。”
“呵，寡人的儿子竟然这般经不起诱惑。”皇帝道，“东方爱卿，你愿意领兵守城，替寡人拦下这三个逆子吗？”
“臣领命。”
东方朔叩跪。
此时，皇帝道：“正赐予你皇城都统之职，暂时统领城内一切兵马，寡人要你不惜一切代价，将那三个逆子捉拿归案！”
都统，同样是捏造的官职。
东方朔加官进爵，所有的官职爵位却都是临时捏造的，就好像是皇帝特意为他开出的一条快速通道一般。
次将军、尚国公，以及这次的皇城都统，除了尚国公，其他的此前可都从未在帝国中出现过。
“是。”
但东方朔没有多想，一口便应下了。
“好了，下去吧。寡人的旨意，随后便会发往皇城各处。”
“是。”
于是，东方朔退下了。
退出御书房后，他顿了顿步，微微回头。
皇帝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及要东方朔取而代之的话，而且从头至尾都表现出十分在意皇权的样子。
“纪昭宁，可惜的是，这次你猜错了。”
他低声喃喃。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东方朔今天的目的达成了。
光拥有兵权是不够的，还需要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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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处，设有一处御书房。
当东方朔入了御书房的时候，皇帝正坐在桌案后头，仔细研读着一卷书册。
“叩见陛下。”
东方朔欲行礼。
但不等他膝盖触地，皇帝没有抬头，却先抬手同时道：“不必拘礼，赐座。”
随即，一名太监扶住了东方朔，便将他指引到了一旁的位置上。
当他坐下后，皇帝便才放下了手中的书册，而看向了他。
“东方爱卿，有何事要呈报？”
皇帝问。
东方朔顿了顿后，便开了口。
但还未说话，一名太监便匆匆跑了进来。
此时，皇帝与东方朔的视线，便一同落到了这太监的身上。
“陛下。”
“何事？”
“启禀陛下，殿外宰执之子，剑戟府府尹司马相与跪着，求见陛下。”
“父亲好不容易走了，儿子倒又来了，这对父子倒是有趣。”皇帝笑了笑后，便罢手道，“寡人知道了，下去吧。”
于是，太监便听命退下了。
此时，东方朔问：“陛下不见？”
“东方爱卿的事情更加重要。”皇帝对他微笑。
而话音落下，皇帝一个眼神，陪侍一旁的太监便纷纷撤下。
此时御书房内，只剩下了东方朔，皇帝，以及陪侍皇帝身侧一语不发的落杨。
看着此刻被皇帝清空的御书房，东方朔的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我还什么都没有说，陛下怎知我的事情就比较重要呢？”
东方朔问道。
皇帝一笑：“东方爱卿引兵护卫皇宫，并拉了一众大臣同行请见，当是有天大的事吧？”
此时，东方朔沉了口气。
事已至此，东方朔心中斟酌再三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臣得报，二殿下与四殿下在北方起兵，今日午后便将兵临皇城之下。”
东方朔道。
皇帝的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你的意思是，老二与老四造反了？”
“极有可能。”
东方朔点头。
“哦。”皇帝顿了一下后，便接着道，“那有没有可能，他们是来保护我的，就如今天东方爱卿一样？”
这话，让东方朔不禁神色一颤。
简短的言语，有两种解读。
其一，便是字面意思，他们是来保护皇城的。而这，也是事实。
其二，便是隐含的意思，‘和东方朔一样’，若东方朔说他们是举兵谋反，那东方朔岂不也是一样谋反？
“陛下此言有道理，但却有些疑点。”
东方朔道。
皇帝问：“疑点在何处？”
“首先，他们若真的是来保护陛下的，最先应当发信一封告知陛下。其次，帝国之内四海升平没有兵乱，陛下何需保护？”东方朔道，“反观二皇子与四皇子，暗中集结兵力尚且不论，就连进军都是绕开城池要道，这岂不摆明了是不想让陛下知道吗？”
皇帝皱了皱眉头。
“东方爱卿所言倒是有理有据。”话至此处，皇帝话锋一转，便道，“既然如此，东方爱卿有何见解？”
“臣只是来告知陛下的，而任何举措都将由陛下裁决，不论是对二位皇子从重发落，还是念及父子之情而从轻发落，臣都只听从陛下的安排。”东方朔道。
“既然如此，容寡人想想。”
话音落下，皇帝便站起身来。
他走到窗台边上，望向窗外的宫道与殿宇，沉默良久。
东升的旭日照耀在他的身上，令玄色的龙袍也散发出了几分乌金的光辉。
沉默的空气中，仿佛时间都凝结了。
东方朔早已起身，但一语不发地站在原地，寂静的周遭令他的心跳声变得响亮，不过也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而已。
“皇城之中，还有多少兵力？”
忽然，皇帝转身看向了落杨。
落杨顿首道：“此刻宫闱附近，尚国公大人总共召集了一千两百二十九名士卒护卫皇宫，而加上皇城内外各处要道及城门的常备兵力，应当有五千之数。”
东方朔微微一怔。
他召集了多少人，连他都不知道，可落杨却将人数精确到了个位数，而且与东方朔所估计的人数十分相近。
这一点，让东方朔不禁倍感压力。
“五千人。”皇帝皱了皱眉头，随后又看向了东方朔，“老二和老四的兵力，有多少？”
“此二人集结了帝国北方各郡之兵马，莫约五万。”
“五万。”
皇帝沉沉的呼了一口气，“帝国北方远离战火，兵马虽多却难堪大用。相比之下，皇城中虽然同样远离战争，但日常操练当丝毫不差。如此，以一当三应该不在话下。再之，兵法云上善伐谋，最次才是攻城，故而我皇城五千守军，或可全歼帝国北方五万兵马。”
话至末尾，他的语气像是豁然开朗一般。
而东方朔却摇头道：“臣还听闻，三殿下的兵马也早已启程，恐怕明日便可抵达。若是三位皇子合兵一处，兵力或可超八万。”
“八万。”
皇帝目光一沉，“老祖虽然还在闭关，但皇城之内尚且还有近十位炼真期高手坐镇，而北方和东方加起来，一共也不出七位，老二、老三和老四请动了几位？”
“似乎……全请动了。”
东方朔道。
那是自然的，若是谋反，或许一个都请不动，毕竟即便是在徐州，修炼到炼真期也是不容易的。
但二皇子他们的目的，是保护皇城，这几位炼真期大能自然也不会拒绝掉一次让皇族欠人情的机会。
皇帝沉呼了一口气，便道：“那么东方爱卿觉得，他们为何会起兵？”
“恐怕是因为……陛下废了太子的事情。”
“太子之位空缺，他们眼馋了？”
“或许如此。”
“呵，寡人的儿子竟然这般经不起诱惑。”皇帝道，“东方爱卿，你愿意领兵守城，替寡人拦下这三个逆子吗？”
“臣领命。”
东方朔叩跪。
此时，皇帝道：“正赐予你皇城都统之职，暂时统领城内一切兵马，寡人要你不惜一切代价，将那三个逆子捉拿归案！”
都统，同样是捏造的官职。
东方朔加官进爵，所有的官职爵位却都是临时捏造的，就好像是皇帝特意为他开出的一条快速通道一般。
次将军、尚国公，以及这次的皇城都统，除了尚国公，其他的此前可都从未在帝国中出现过。
“是。”
但东方朔没有多想，一口便应下了。
“好了，下去吧。寡人的旨意，随后便会发往皇城各处。”
“是。”
于是，东方朔退下了。
退出御书房后，他顿了顿步，微微回头。
皇帝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及要东方朔取而代之的话，而且从头至尾都表现出十分在意皇权的样子。
“纪昭宁，可惜的是，这次你猜错了。”
他低声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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