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值得
只要太阳接触到了地平线，那落山便很快了。
而一旦入夜，这没有灯火的村子，一下子就进入到了夜色笼罩之中。
安静，弥漫在村子里。
躺在屋子里的东方朔几人，只能够听到近处的蝉鸣，以及远山的狼嚎。
“睡了吗？”
东方朔忽然开口问道。
身旁，原本侧躺着的小丫头忽然动了动，便面向了屋顶。
“睡不着。”
小丫头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屋子的另一角上，那麻匪的鼾声忽然起来了。
在麻匪边上不远处，玄中靠着墙角坐着，幽暗的屋子里那一双眼睛正幽幽地盯着东方朔。
他好像在等待东方朔入睡，好趁机逃走。
不过东方朔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不睡觉，那么玄中就并不敢轻举妄动。
而他今夜，本就不打算入眠。
“喂，恶徒，你没有问到什么恶心的味道吗？”
忽然，玄中的声音传入了东方朔的耳中。
声音不大，几乎只能被屋内的人听到。
东方朔没有动身，只是短短地扫了玄中一眼。
“这是肉油的味道。”
东方朔道，“早从一刻多钟前开始，他们就已经在外头鼓捣起来了。”
“外头的气息乱七八糟的，我现在又累又饿又困，哪里能感知得到啊？”玄中当即抱怨着。
此时，东方朔则笑着打趣道：“我告诉你了，你不就知道了吗？而且，你既然又累又饿又困，那就睡啊，又没人逼你非让你醒着。”
“戚，你这恶贼就会说风凉话。”
玄中冷冷地说罢，于是便看向了虚掩的门窗外，“不过你说那是肉油的味道，那他们在外面鼓捣肉油做什么，总不能是给我们准备早炊吗？”
“他们给你送来的早炊，你现在还下得去口吗？”
东方朔挑了挑眉。
“啧，你又说风凉话。”玄中翻了翻白眼。
于是，他倒头便睡了。
而在他睡下之后，东方朔则将双臂枕到了脑袋下面，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在等待着外头那些少年们的进展。
终于，香气从各个方向逸散，逐渐弥漫在了屋子里头。
而在这股香味的熏陶下，麻匪的鼾声更响了。
东方朔的灵力，笼罩在小丫头的鼻腔周围，这抹灵力并不隔绝空气，但却隔绝了香味。
这让小丫头始终清醒。
嘎吱。
终于，门从外面被推了开来。
微弱的月光下，东方朔看到了两道人影正悄无声息地走入屋内。
此时，他伸手抓住了小丫头的手，令差点发出响动的小丫头稍微安心了几分。
于是，这两人蹑手蹑脚地很快便到了东方朔的身旁。
他们对视一眼，随后便齐齐看向了东方朔。
终于，一道精芒从其中一人的手中展现。
那精芒是把匕首，大概两寸长，并不太锋利的样子。
“说好了，既然是我来动刀子，那从这个人身上搜到的东西，我要分一半。”手上拿着匕首的少年举起匕首之后，没有立刻动手，而是转身向一旁的王小竹如此道。
“到这种时候你还扯这么多没用的，这迷香是劣质货，你再不动手他们可就都醒了！”
王小竹压低声音斥责道。
那人翻了翻白眼，便看向了东方朔。
“大兄弟，下辈子可别多管闲事了！”
话语间，匕首折射光亮，便直至向东方朔的咽喉刺了过去。
嗤啦！
血光乍现，匕首的光亮也随之隐没。
不过正当王小竹准备动手的时候，那拿着匕首的少年却是一个翻身，躺倒在了东方朔的边上。
王小竹定睛望去，顿时神色一颤。
那少年的咽喉处，已经被那把匕首贯穿。
而刚才那血水喷涌的声音，也不是来自东方朔，而是来自与他同行的少年。
“不好……”
王小竹心中暗道。
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他退了一步，再看向前方地下时，原本躺着的东方朔已经不见了踪迹。
而等他回头准备开溜的时候，他的脖颈便已经被一只手给从正前方捏住了。
定睛看去，背着窗外的月光，他只能够看到轮廓。
但这身材、这高度，也只能是东方朔。
“为什么会……”
王小竹抓着东方朔的手腕，身体挣扎着，口中更是虚弱地惊骇着。
东方朔静静地看着他，道：“你唯一的错误，就是将我对你们的仁慈，误解成了我的弱小。有的时候，一百个错误也能靠悔悟来弥补，但也有的时候，一个错误足以致命。你觉得你现在，属于哪一种？”
“我……”
王小竹抓着东方朔手腕的手都开始颤抖了，甚至力量也在不断地减退。
不过此时，他的目光却渐渐开始偏移，他看向了窗外的方向。
他逐渐放弃了挣扎，同时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熊！
忽然间，一股烈火自屋外燃起，而在早已布下的油水引导之下，不过转眼之间烈火便已经将整座屋子包围。
甚至短短三五个呼吸的时间，简陋的木板墙壁便已经被屋外烈火烧穿了。
热浪自外向内滚滚而来，很快便是将这屋子变成了一座熔炉。
熔炉之中，王小竹浑身是汗，但脸上却露出了狂笑。
“会死的，你们都会死的，我们村子从此以后就将要衣食无忧了！”
王小竹道。
东方朔看着他，凝了凝目：“你让他们这么做，你自己也跑不了。”
“我……我不用跑，”热浪与被掐着的脖颈，令王小竹迅速虚弱，“有你们这些天生命好的少爷给我陪葬，我跑什么呀？”
“真是疯狂。”
东方朔摇了摇头。
“村子不能就这么被人给忘了，我们是被人害到这步田地的，世界对我们不公平，我们就自己创造公平！”王小竹声嘶力竭地喊叫着，尽管这声音已经十分虚弱了。
终于，东方朔松开了手，他掉到了地上。
而静静地看着他之余，东方朔则道：“你睁眼看看吧，这屋子里除了你，谁会在乎这点火？”
王小竹一怔，忙不迭地向一旁看去。
小丫头站在冀衡虎的身旁，脸色平静，仿佛根本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热量。
而另一边，玄中背靠着火焰，而这火焰却是直接绕着他走一般，根本接触不到他分毫。
可此时，热浪自四面八方滚滚惹来，几乎让王小竹身上每一寸肌肉都饱受烧灼之苦。
只有他的痛苦，是真实的！
“不，不！这不可能！”
王小竹开始歇斯底里。
他试图逃离，可没能走出两步，就已经虚脱地跌倒在地。
“弱者如果走错了路，那将永远都是弱者。”
东方朔走到了王小竹的边上，看着在热浪中挣扎向前缓慢爬行的王小竹，他却是冷冰冰地道，“你们的可悲值得怜悯。可一而再的残忍，已经让你们不值得被原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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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旦入夜，这没有灯火的村子，一下子就进入到了夜色笼罩之中。
安静，弥漫在村子里。
躺在屋子里的东方朔几人，只能够听到近处的蝉鸣，以及远山的狼嚎。
“睡了吗？”
东方朔忽然开口问道。
身旁，原本侧躺着的小丫头忽然动了动，便面向了屋顶。
“睡不着。”
小丫头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屋子的另一角上，那麻匪的鼾声忽然起来了。
在麻匪边上不远处，玄中靠着墙角坐着，幽暗的屋子里那一双眼睛正幽幽地盯着东方朔。
他好像在等待东方朔入睡，好趁机逃走。
不过东方朔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不睡觉，那么玄中就并不敢轻举妄动。
而他今夜，本就不打算入眠。
“喂，恶徒，你没有问到什么恶心的味道吗？”
忽然，玄中的声音传入了东方朔的耳中。
声音不大，几乎只能被屋内的人听到。
东方朔没有动身，只是短短地扫了玄中一眼。
“这是肉油的味道。”
东方朔道，“早从一刻多钟前开始，他们就已经在外头鼓捣起来了。”
“外头的气息乱七八糟的，我现在又累又饿又困，哪里能感知得到啊？”玄中当即抱怨着。
此时，东方朔则笑着打趣道：“我告诉你了，你不就知道了吗？而且，你既然又累又饿又困，那就睡啊，又没人逼你非让你醒着。”
“戚，你这恶贼就会说风凉话。”
玄中冷冷地说罢，于是便看向了虚掩的门窗外，“不过你说那是肉油的味道，那他们在外面鼓捣肉油做什么，总不能是给我们准备早炊吗？”
“他们给你送来的早炊，你现在还下得去口吗？”
东方朔挑了挑眉。
“啧，你又说风凉话。”玄中翻了翻白眼。
于是，他倒头便睡了。
而在他睡下之后，东方朔则将双臂枕到了脑袋下面，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在等待着外头那些少年们的进展。
终于，香气从各个方向逸散，逐渐弥漫在了屋子里头。
而在这股香味的熏陶下，麻匪的鼾声更响了。
东方朔的灵力，笼罩在小丫头的鼻腔周围，这抹灵力并不隔绝空气，但却隔绝了香味。
这让小丫头始终清醒。
嘎吱。
终于，门从外面被推了开来。
微弱的月光下，东方朔看到了两道人影正悄无声息地走入屋内。
此时，他伸手抓住了小丫头的手，令差点发出响动的小丫头稍微安心了几分。
于是，这两人蹑手蹑脚地很快便到了东方朔的身旁。
他们对视一眼，随后便齐齐看向了东方朔。
终于，一道精芒从其中一人的手中展现。
那精芒是把匕首，大概两寸长，并不太锋利的样子。
“说好了，既然是我来动刀子，那从这个人身上搜到的东西，我要分一半。”手上拿着匕首的少年举起匕首之后，没有立刻动手，而是转身向一旁的王小竹如此道。
“到这种时候你还扯这么多没用的，这迷香是劣质货，你再不动手他们可就都醒了！”
王小竹压低声音斥责道。
那人翻了翻白眼，便看向了东方朔。
“大兄弟，下辈子可别多管闲事了！”
话语间，匕首折射光亮，便直至向东方朔的咽喉刺了过去。
嗤啦！
血光乍现，匕首的光亮也随之隐没。
不过正当王小竹准备动手的时候，那拿着匕首的少年却是一个翻身，躺倒在了东方朔的边上。
王小竹定睛望去，顿时神色一颤。
那少年的咽喉处，已经被那把匕首贯穿。
而刚才那血水喷涌的声音，也不是来自东方朔，而是来自与他同行的少年。
“不好……”
王小竹心中暗道。
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他退了一步，再看向前方地下时，原本躺着的东方朔已经不见了踪迹。
而等他回头准备开溜的时候，他的脖颈便已经被一只手给从正前方捏住了。
定睛看去，背着窗外的月光，他只能够看到轮廓。
但这身材、这高度，也只能是东方朔。
“为什么会……”
王小竹抓着东方朔的手腕，身体挣扎着，口中更是虚弱地惊骇着。
东方朔静静地看着他，道：“你唯一的错误，就是将我对你们的仁慈，误解成了我的弱小。有的时候，一百个错误也能靠悔悟来弥补，但也有的时候，一个错误足以致命。你觉得你现在，属于哪一种？”
“我……”
王小竹抓着东方朔手腕的手都开始颤抖了，甚至力量也在不断地减退。
不过此时，他的目光却渐渐开始偏移，他看向了窗外的方向。
他逐渐放弃了挣扎，同时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熊！
忽然间，一股烈火自屋外燃起，而在早已布下的油水引导之下，不过转眼之间烈火便已经将整座屋子包围。
甚至短短三五个呼吸的时间，简陋的木板墙壁便已经被屋外烈火烧穿了。
热浪自外向内滚滚而来，很快便是将这屋子变成了一座熔炉。
熔炉之中，王小竹浑身是汗，但脸上却露出了狂笑。
“会死的，你们都会死的，我们村子从此以后就将要衣食无忧了！”
王小竹道。
东方朔看着他，凝了凝目：“你让他们这么做，你自己也跑不了。”
“我……我不用跑，”热浪与被掐着的脖颈，令王小竹迅速虚弱，“有你们这些天生命好的少爷给我陪葬，我跑什么呀？”
“真是疯狂。”
东方朔摇了摇头。
“村子不能就这么被人给忘了，我们是被人害到这步田地的，世界对我们不公平，我们就自己创造公平！”王小竹声嘶力竭地喊叫着，尽管这声音已经十分虚弱了。
终于，东方朔松开了手，他掉到了地上。
而静静地看着他之余，东方朔则道：“你睁眼看看吧，这屋子里除了你，谁会在乎这点火？”
王小竹一怔，忙不迭地向一旁看去。
小丫头站在冀衡虎的身旁，脸色平静，仿佛根本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热量。
而另一边，玄中背靠着火焰，而这火焰却是直接绕着他走一般，根本接触不到他分毫。
可此时，热浪自四面八方滚滚惹来，几乎让王小竹身上每一寸肌肉都饱受烧灼之苦。
只有他的痛苦，是真实的！
“不，不！这不可能！”
王小竹开始歇斯底里。
他试图逃离，可没能走出两步，就已经虚脱地跌倒在地。
“弱者如果走错了路，那将永远都是弱者。”
东方朔走到了王小竹的边上，看着在热浪中挣扎向前缓慢爬行的王小竹，他却是冷冰冰地道，“你们的可悲值得怜悯。可一而再的残忍，已经让你们不值得被原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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